——致我亲爱的旧友:杰克·马丁 我给你设置的安全词是[Jae To...],由我亲手写下,由你亲眼看见,不落一个英文字母,不错一个标点符号,才能完成这项仪式,让你从迷离幻梦中醒觉。 如果你是刚刚起床,恐怕还有很多很多不理解,不明白的地方。 我会简单与你说说这些年岁里发生的故事,以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一八八八年十一月,正是寒意透骨的时节,我与报社讨论起不久之前[开膛手杰克]的大题,我并不知道这个杀人犯是你——于是本着好奇的心思,从爱丁堡的旧址来到伦敦取材,最终顺着线索找到了你。 你当时心灰意冷,与我说起文不才的家事。 你撕碎了他的家,杀了他的妻女,把这位救命恩人,变成一具疯疯癫癫的行尸走肉,最终还弄丢了这个好伙伴。 我能从你倍感自责的灵感灵压中,从你颤抖战栗又痛哭流涕的身体中,感受到强烈的自毁欲——于是我要用魂威对你进行治疗。 我为你写了六个角色,这六个角色全都是假的,没有任何现实原型,你会成为故事里的主人公,并且照着这些主人公的角色属性活下去。 我相信时间这剂良药能治好你,也能治好文不才。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变成了[亡命徒],变成了不死不灭的怪人——按照这些角色的先后顺序来排列,你现在应该叫温斯顿·斯宾塞。 我在编撰这些角色时,真没想到你能活一百六十多年。 这个角色应该是我写过的,最邋遢最油腻,也是最逍遥最自在的怪家伙。 希望你能在这段人生中玩得开心,杰克。 不过现在,你要醒来—— ——我的两个徒弟去了伦敦,他们要与吸血鬼作对。 我私以为这两个小伙子羽翼未丰,绝不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的对手。 他们嫩到出水,需要一块又老又辣的姜来调调味。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只希望你能原谅我,不经你的同意,就将你送进我编织的故事里。 ——只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帮帮我的两个徒弟。 他们一个叫江雪明,一个叫步流星,都是中国人。 如果你能在这趟旅途中护他们周全,帮他们保住性命,我就是求神拜佛千恩万谢了。 我会托人为你订一套新衣服,造一条新枪。 你想要什么,可以与我直说。 在一切结束之后,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还有另一个故事我要和你详细讲讲—— ——是你完全不知道的,你从未涉猎过的,关于地下世界的故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伦敦塔数千米之下,有一处地底深坑,在那里有一座火车站,它叫做天穹站,通向广袤无垠的地下世界。 愿你狩猎愉快,杰克。 愿你这一路都伴舞随风。 ——大卫·维克托 ...... ...... “真难得。”杰克·马丁倚在《泰晤士报》大楼的路灯旁,拉扯帽檐挡住风雨,将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血红的双眸透出些许戏谑,从帽缝中挤出凌乱的金色碎发。 “维克托老师!您居然会向我低声下气委屈求情。” 他的嘴角裂到脖子根,是心头泛起狂喜的爽朗笑容。 “一百多年过去,看来时间这把杀猪刀把你砍得面目全非——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他的心情愉悦,灿烂又浮荡。 收好信封,拿出另一张猎杀名单。 上边密密麻麻的名字,已经划满了红线,是已经杀死的吸血鬼,还有吸血鬼的小帮工。 他在等待最后一位猎物登场。 泰晤士报是英国三大报纸之一,为了和RED·TOPS这类造谣小报做出区分,这些官媒权威通常用黑色大字号当做标题,也是正经向英国公民发出最苛厉最严肃消息的报纸。 伴随着工业革命的印刷业开始腾飞,这红与黑的斗争从未修止。 杰克·马丁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着。 “啊对对对,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我讲这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有人喜欢女王的小柯基犬,关心皇家的狗。” “有人要看市井的爱情故事,在乎寡妇的腰。” “维克托老师,您最后怎么给我整了这么个角色。” “好比一肚子墨水用完了,最终只得找个凑数的随便填上去。” “我要抓狂!要挠破脖颈到胸口的皮肤,我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在这个鬼地方处处碰壁,鼻子都快撞瘪——” “——学生时代老师嫌弃我,工作之后长官给我穿小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好兄弟要我与他一起做人肉生意,前两年我与唐宁街周边的老人家说防疫的事,结果他们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神经病。” “我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倒是基督山伯爵,像爽文了。” “我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温斯顿·斯宾塞?还是杰克·马丁?或许是乔治·约瑟夫?还有其他名字吗?” “不过有一件事我能肯定。” “我现在想大开杀戒。” “你的心理治疗效果拔群,维克托老师,与我苦苦等待你的新书一样,现在我的内心有种强烈的饥饿感。” “这一百多年里,你到底写了多少新作呢?” “我...” 话音未落,从泰晤士报大楼的方向响起枪声。 子弹撞在路灯的灯柱上,杰克浑身一紧,躲在灯柱之后。 “你有没有公德心?路政花了那么多钱!就为了给你打靶玩?我的脑袋在这里!瞄准一点!” 从黑暗中传回一个惊慌恐惧的声音,是个女人。 “温斯顿·斯宾塞?你是温斯顿·斯宾塞?” 杰克·马丁大声回道:“难道你在开枪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要杀谁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