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明要把马奎尔·哥本哈根心里的怒火给勾出来,要让这杀人凶手现原形。
抵达萨拉丁的医务所家属区,他行步如风往马奎尔家宅闯,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敲出响亮的喊门声。
“马奎尔!马奎尔我来找你!马奎尔!”
奥斯卡搞不懂这神父的来意,连忙上前制止:“哎!医生!你小点儿声,街坊邻居都睡下了”
江雪明不依不饶,敲得木门上的漆皮变了色,马奎尔终于快步赶来门前,开门应话,“谁?!”
“我是你爹。”江雪明骂道。
大门露出一道透光的缝,马奎尔看清来人样貌,一时间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不识好歹的神父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伱他妈找死”
似是泼妇骂街斗嘴,马奎尔回了一句,立刻从兜里掏枪,准备给这神父上一堂骑士战技课,要和民兵讲夜闯民宅正当防卫的戏码。
雪明听见弹巢转动的声音,连忙避到门旁,进了射界死角。
马奎尔抬起枪口为时已晚,正好看见奥斯卡的狼吻,又被吓了一跳。
“VIP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喔!”奥斯卡瞅见门里有光,看仔细了,辨出点357蟒蛇左轮枪的轮廓,连忙高举双手投降:“喔喔喔!喔!喔喔!大兄弟!我不是罪犯!”
雪明这大莽子的行事风格也是完全没考虑过奥斯卡的安危——
——他从来都不认为马奎尔拥有杀死青金狼人的力量,就这点三五七的子弹口径,只要不是正中眉心,哪怕马奎尔崩飞奥斯卡半个脑袋瓜,万灵药都能救回来。
这下马奎尔失了先机,也渐渐冷静下来,把所有的杀戮欲望都压在心底,把两位“客人”迎进门。
“这个事情呀”奥斯卡跟着马奎尔医生来到客厅,眼睛也不时往雪明身上瞅瞅,就像带着孩子来见班主任似的:“怎么说呢嘿嘿哎.”
狼人大哥十指互扣,这也是一个防御性动作,他将双手夹在膝盖处,怪不好意思的。
“是张从风医生做得不对,马奎尔医生,你俩都是医疗单位,本来不该把事情搞得这么僵的,对不?”
“虽然我不知道中间这个这个这个抢车偷钥匙,这个换人质是什么情况。”
“但是呢!但是要我说!”
俊哥来了精神,比划着手势。
“现在罪犯落网咯,你俩在我眼里,都是治病救人的好哥哥,咱们还得相处个五十来天,要是老天不开眼,这冬天长一点,起码就是小百来天咯。以后哥几个还要通力合作,帮猎团的战士们排忧解难——犯不着为了一辆车急眼儿呀。”
“对不?”
大狼戳弄着江雪明的咯吱窝,强大的元质让这条狼人臂膀充满了力量,挤得雪明往一侧倾倒。
雪明没有讲话,死死的盯着马奎尔的眼睛。
得不到答案,大狼紧接着又看向另一侧,靠近壁炉的马奎尔医生。
“你说对不?马奎尔医生?多大点事儿呀您二位要是不开心,我一人送一辆!怎样?”
马奎尔也不讲话,死死的盯着张从风。
贝洛伯格之灵又开始作祟,张从风来到屋外的时候,马奎尔脑子里的精灵就开始逼叨个没完,说起晦涩难懂的古老文字,夹杂着一些拉丁语系意义不明的怪声。
难道说,张从风身上也有这种精灵吗?
马奎尔不理解,他不明白——
——为什么贝洛伯格会选择张从风呢?这个家伙帮助罪犯,在枪匠眼里应该是个罪大恶极的从犯,帮助邪恶就等同于邪恶!
如果不是VIP奥斯卡夹在两人中间,马奎尔早就动手了,他有信心杀死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自从开始练习骑士战技,他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验证自己的能力——现在的他手痒难耐,渴望一场厮杀。
“要不这样?我去搞点羊肉来?”大狼提起吃肉喝酒的事情,嘴里不停的往外流口水,“西元二路街口有个肉铺,和水果摊一起开到凌晨两点,我这就去弄点东西来吃?就在你家院子里搞烧烤怎么样?马奎尔医生?”
马奎尔依然盯着张从风:“当然可以,VIP大人。”
“五分钟!不不不!三分钟!我马上回来!你俩好好聊聊!”俊哥一溜烟的功夫都快跑出大门了,搂着门框和两人说起烤肉的约定:“咱们喝顿酒,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啊!”
奥斯卡前脚刚出门,马奎尔后脚立刻去拿枪。
“你想干什么?”江雪明立刻喝道:“在你的家里,用这支枪射杀我吗?”
马奎尔的身子僵在半路,可是骑士战技教过他——墓志铭绝不能写对方全责。
他拿住蟒蛇左轮,枪口横移定位的那一刻,却觉得身体不听使唤,练习了数百次数千次的开枪动作变形了。
只有三分钟的机会!只有一百八十秒!在奥斯卡赶回来之前,要杀掉这个碍事的神父!
尸体是没有最终解释权的,尸体不能开口控诉杀人者。
下一秒,脚下的地毯突然横移了两公分,仅仅只是这两公分的变化,让马奎尔重心失衡站立不稳,蟒蛇的枪口迟迟无法定位,他不敢贸然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