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那名特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他们遭遇的可能某种智慧生物,这种生物不仅以玩弄猎物为乐,还懂得隐藏关键的线索,让后来者无迹可循……”伊凡说道。
“既然这东西要让后来者无迹可循,那它为什么不干脆毁尸灭迹呢?对它来说,这样做应该更加方便才对,它完全没必要把一具剥了皮的尸体丢在隧道里面……而且,要隐藏关键线索的话,它不可能发现不了尸体手里攥着的纸条吧?”猎犬提出了几个疑点。
“这不难解释。”手术刀和剪刀在伊凡的指间上下飞舞,但他的嘴却没有停下,“我刚刚说了,这种智慧生物喜欢玩弄猎物,那么它肯定很享受让猎物陷入到恐惧和惊疑之中、继而精神崩溃陷入疯狂的这个过程,猎物经受的折磨越多,它的快感就越强烈……所以,我们才会这里看到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还有那句困扰了我们很久的密语。”
“还是不对。”猎犬连连摇头,“这句密语,一般不知情的人看到只会感到一头雾水,根本不会感到恐惧一类的情绪,也只有我们这群人才会对这句话产生‘应激反应’……难不成,这怪物还会算命,算到了我们会跑到这里来,才故意布置了这番阵仗?”
“算到了我们会跑到这里来……”柯岚在心里默默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死船员会的考核,这一切,或许都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局……但转念一想,不死船员会就算知道这句密语的真实含义、就算知道‘亚古纳可托尔’的秘密,他们也不可能算到自己这群人能在熔火矿区里找到朴尚佑的救生舱,还能从朴尚佑的口中知道这条隧道的存在。
如果这是一个设好的局,那么这个局的不稳定性简直堪比一辆在崎岖山路上高速行驶的油罐车,车上装的还是没有经过降敏处理的硝化甘油——只要稍有颠簸,那结果就是……
侦察小队能在偌大的熔火矿区内找到朴尚佑的概率算他百分之十好了,朴尚佑能坚持到救援没有嗝屁的概率也给他算百分之十,然后是侦察小队能穿过危机重重的挤压带救回朴尚佑的概率也算百分之十……虽然这个算法很是粗糙,而且毫无实际数据支撑,但现实中的概率只会比这个百分之十更低……
把其中任意一件事挑出来,百分之十的概率,运气好点的人都能撞上,但把这么多个“百分之十”乘起来,最终的得出的概率就低得可怜了。
这数值,差不多等同于“病村”上被柯岚假想出来的“伟大神明”自然进化成功的概率了。
但后来发生了一切也都证明了,这个假象出来的完美变异体并不存在,实际掌控病村的是不死船员会的人,整个南十六区空间站并非是混乱的无主之地,而是一个牢牢处在船员会控制下的大型试验场。就连摆在明面上、被病村居民当成神明顶礼膜拜的那堵“血肉之墙”,也只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而设置的幌子罢了。
以不死船员会一向来的行事作风,他们是不可能干出这种几率只有万分之零点几的事情来的……对他们来说,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都可以算作是极高的风险了。
除非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之下。
但他们显然有的选。
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才会沦为赌棍,而位于权力顶峰的人,只会追求算无遗策。
在柯岚的印象里,也就只有旧纪元东瀛岛国上的那群疯子,才会动不动就干出“赌国运”这种事儿来。
诚然,赌赢了,收益那自然是大大地有;但如果赌输了,那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无尽的深渊……
不死船员会的安排,基本可以排除。柯岚觉得,就算是他们,估计也料想不到侦察小队现在的境遇。
……
“解剖完成了,除了被剥掉了皮肤、全身血液和体液异常消失之外,这局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伊凡站了起来,将身前那块充作手术巾的纱布摘了下来——因为尸体没有血液的原因,这块纱布很是干净,根本没沾染上多少污渍。
阿方索的尸体被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裹尸袋里,塞进了瓦尔基里背后的货舱里——因为怪异的死法,所以他的尸体要远比那三名研究员的更有价值。尽管现在初步解剖没能发现他的真正死因,但如果能将这具尸体带回方舟的话,相比研究院里的那群疯子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别那么紧张。”柯岚看了一眼绷着脸的雷顿和卓力格图,说道,“如果说,杀死阿方索的怪物将他的尸体丢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下一批猎物陷入恐惧和慌乱之中,那我们就不该遂它的意。”
“我知道……”雷顿小声嘀咕道,“可是,如果我们表现出害怕的话,那东西应该会让我们多蹦跶一会吧?要是我们表现得太过冷静,说不定它就会失去兴趣,直接跳出来把我们给杀了……”
“怂货。”猎犬转过头白了他一眼,“老子都没怕,你怕个锤子?”
“老狗,这不像你啊?你平日里行事准则不是突出一个从心吗?怎么这次反倒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