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云归山下的小镇搬来一对恩爱的夫妻,在镇尾住下。
男子高大俊美,女子温婉和善,百姓们莫名觉得那公子面善,忍不住心生亲近,连那女子也是一副菩萨相,百姓总是借着机会与他们说话,送上瓜果蔬菜。
男子开了间私塾,百姓争相把孩子送进私塾学习。
伏先生不收学费,他们便送鸡蛋瓜果,每次都是放下就跑,生怕先生退回来。
先生的妻子是位顶顶温柔的女子,且能力不俗,小镇原先经济不好,自打她在镇上开了间酒楼,又开了间衣裳铺子之后,镇上变得热闹了,百姓们的日子也红火了起来。
他们十分喜爱这对夫妻,连带着对他们家的土狗都十分受欢迎。
狗子:???
我受欢迎分明是我长得讨喜!!
西禾随意点头:是是是。
看了眼日头,站起来,打开门朝私塾走去。
私塾离家不算远,一路上许多人亲切地和西禾打招呼,往她怀里塞东西,西禾无奈极了。
推开私塾的门,学生正好放学,看见她立刻欢喜喊‘师娘’,西禾摸摸小家伙们的头,抬目望去,就见伏鹿目光含笑着倚靠在门口,日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岁月静好。
西禾眼中的笑意倾泻而出:“夫君。”
“娘子。”
走上前,牵着她的手,往家去。
那日伏鹿醒来,只觉得恍然如一梦,之后便跟西禾回了程家。
他为了不再让类似程歌之事再次发生,上抵天听,请求撤销山神神位,掌管神祗的天君虽然同意,但伏鹿却付出了及其惨重的代价——他死后不入地府,不得轮回。
好在他辛苦维护的百姓并没有放弃他,庞大的念力惊动天地。
天君念其纯善,又是天生地养,万年来恪尽职守,加之百姓诚挚的感念便允许他过完这辈子。
成婚那晚,伏鹿反复问西禾:“你真的不后悔吗?我,我不能陪你很久。”
他如今的身体再没有人比他清楚,他只余百年寿命,但她不同……伏鹿没忘记五清观她凌空而立,宛若神女的模样。
他们是不一样的,她还有无限的可能。
西禾:“……”
轻轻摁住喜服下的手,似笑非笑:“相公不妨先把手拿出来再说。”
伏鹿眨眨眼:“可是娘说了新婚之夜要圆房。”搭在她腰间的手缓慢上移,覆盖住那团绵软,含着她的唇,“为夫向来尊敬长辈。”
西禾:???
差点没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笑死。
青年挺拔清俊,眉目清朗,一路上百姓们总想往他们怀里送东西,皆被二人拒绝。
回到院子阿绿已经做好了饭,程力正坐在角落里修理农具,时不时抬头互相看一眼,满脸的羞涩,他们下个月成婚。
不过婚前见面不太好,过几日他们就要分开了。
西禾洗完手,看了眼桌上,赞叹:“我家阿绿日后定是位贤惠的小娘子。”
阿绿下意识看向程力,正好程力正笑看着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跺跺脚:“小姐!您就知道打趣我。”
饭后,
西禾懒懒躺在榻上休息,书桌旁伏鹿正认真记账。
长发规矩束在头顶,一身青色长衫,侧脸线条流畅。
西禾翻个身,撑着下巴,视线从挺拔的鼻梁,唇色很浅,喉结,宽阔的胸膛,以及窄细的腰身……她翻了个身,趴下休息。
青天白日的,想什么呢?睡觉。
午后的阳光温暖,不一会西禾就昏昏欲睡,忽然软榻往下一陷,腰间搭上一只手臂。
她翻个身,钻进伏鹿怀里,蹭了蹭他胸口:“忙完了?”
伏鹿轻轻抚着她后背:“嗯。”
渐渐地,西禾觉得身后的手不对味了,她仰头:“相公?”
伏鹿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怎么了?”
西禾:“……没。”
不一会屋内响起女子细细的呜咽声。
从远山吹来的微风来到窗前,似乎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迅速转身悠悠扬扬飘远。
很快就到阿绿成婚的日子,西禾作为娘家人送了她好些压底箱的东西,阿绿哭得眼睛红肿,抽噎说以后还要伺候她,西禾笑着答应,一屋子欢声笑语。
婚姻很热闹,小镇上的人都来了,每个人都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婚后日子和从前差不多,除了阿绿和程力虽搬去隔壁院子,但每日还是来伺候西禾。
伏鹿十分热爱夫子这份职业,兢兢业业教导学生,而再调皮的孩子面对先生温暖包容的目光都成了听话的乖宝宝。
他活了许久,博古通今。
倾囊相授下,学生们接二连三考上童生,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