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杯子砸在地上。
西禾静静看了散落的茶叶一眼,看向宋夫人。
宋夫人一双眼睛通红,里面满是血丝,她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我当初就该掐死你这个祸害!”
西禾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
宋夫人死死盯着她,眼含恨意,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落:“你如何怪我恨我都行,我对不起你,我受着,但是——”
一巴掌扇过去,怒道:
“你为什么要勾引玉儿!”
啪,
瘦削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
西禾捏着宋夫人的手,目光平静无比:“我会补偿他的。”
宋夫人瞬间瞪大眼睛。
她只是发现儿子怀里藏着女儿家的帕子,又看到上面绣着一个月,念及过往,这才有这个猜测,但,但……
宋夫人抖着唇,目光不可置信:“你竟然,竟然真的……”
西禾依旧淡淡地看着她,宋夫人剩下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西禾忽而一笑,瞬间如百花绽放般夺目。
笑意却不达眼底:“可是夫人,如今的日子来之不易,应当珍惜才是,您觉得呢?”
宋夫人:“……”
西禾起身,走到门口:“明日本宫出嫁,镇北将军会来送亲,希望您也不要缺席才是。”打开门离开。
宋夫人怔怔看了门口半晌,忽然捶床:“可恶!”
门口,
西禾遇到宋玉。
宋玉看着她,沉默良久,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递给她:“明日我送你出嫁。”
西禾点头:“好。”
-
次日,
申时三刻,外头响起锣鼓声。
喜帕盖在头顶,视线一片通红,西禾被侍女牵着走到门口,一道清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月儿放心,大哥送你去。”
拨开她紧握的手,在她面前蹲下。
西禾伏在兄长的肩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宋玉脊背温暖,步伐稳健,仿佛她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西禾想起初见他时的模样,一身简单的粗衣,眼神锐利警惕,肩膀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宽厚,鼻子一酸,心里的愧疚浮出来:“大哥,你也要好好的。”
“嗯。”
宋玉一步一步,稳步跨过公主府的门槛,走到门前。
他胸腔里混合着嘶哑的声音:“即便嫁了人,你依旧是我的妹妹,日后若有难事,尽可来找我,我,会一直在。”
蹲下,把人放下来,退至一边。
西禾被人扶着,弯腰进入花轿,耳边全是各种鞭炮声。
之后,
下轿,跨火盆,进入宋府大房正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她手中牵着红绳一端,被人牵引着送入洞房,前院的喧嚣从耳边远去。
西禾还未来得及反应,西帕忽然被挑开,眼前一亮。
男子一身红衣,宽肩窄腰,鼻梁挺拔,玫瑰色唇瓣微微上调,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更不用说那弯弯的眉眼,喜悦之色几乎溢出眶。
宋墨张开手:“娘子~”
西禾忍不住嗔怪:“谁是你娘子?”起身,扑进他怀中。
宋墨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嗅着她身上的芳香,深深叹气:“好想你~”
烛火昏黄,交杯合卺。
两只瓢合起放在桌上,床帐缓缓放下来。
-
不久,宋玉返回边关。
长亭外,古道边,西禾和宋墨去送他:“大哥,一路顺风。”
宋玉点点头,看着宋墨,道:“大哥,京城就交给你了,我爹我娘几个妹妹……”一脸汗颜。
宋墨拍拍他肩膀:“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的。”
宋玉笑了笑,最后看了二人一眼,抱拳,随后翻身上马向官道行去,而在岔路口的另一边,也有一个孤零零的少年背着包裹,一路向南。
西禾看了一眼,和宋墨握紧手,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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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风云变幻,
越国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发展期。
-
新帝是个有野心有手段,手底下谋臣无数的帝王,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守成的国主,他的目标是万国来朝的盛世。
整肃朝廷,建立军队,与他国通商往来。
文武百官跟着他们的新皇,一步一步,让越国从最初的让百姓吃饱喝足,到后来的逐渐富庶起来,更是建立了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骑。
这支铁骑在最危险的边缘行走,屡建奇功,令周边几个小国闻之变色。
而这支铁骑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宋玉。
如果有人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