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拨弄黑子的手顿住,抬首望去:“你说什么?”
宋墨倾身,一张脸清俊无尘:“难道我猜错了,月儿要将自己的不同展露在世人面前?”
西禾挑眉:“有何不可?”
宋墨盯着她双眼,西禾眉眼不动,任他打量。
忽而一声轻笑。
宋墨退后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不如何,只是我以为月儿要在幕后掌控全局,便想毛遂自荐,做个马前卒。不过既然如此,那就……”
西禾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嗯?”
宋墨扑哧一乐,笑得直拍桌子,西禾就淡淡地看着他,宋墨轻咳一声,总算停下:“没什么,月儿怎么选我都跟随。”
西禾:???
宋墨撑着下巴叹息:“呜呼哀哉,枉我虚大你几岁,竟还不如你淡定,看来还是需要继续修炼才行。”
西禾:……
不理这个忽然抽风的人,得到想要的消息,西禾便转身离开了,当然,临走前不忘把准备好的药方给宋墨,叮嘱他先泡着,过几天再开始施针。
小五拿着单子,如获至宝:“主子,属下现在就去配药!”
宋墨挥挥手,小五立即一溜烟跑没影了,他又吩咐道:“派两个人到梧桐巷护着。”
黑衣下属立刻拱手称是。
宋府三府相连,等西禾回到小花园,远远便看见一群衣着鲜亮的女孩子正在互相笑闹。
大房的小姐,三房的嫡女都来了,丫鬟婆子守在周围。
瓜果,点心,满满摆了一大桌子,连花房里的鲜花都被抱来放在周围作点缀,小姐们环佩叮当,娇笑连连。
西禾扫了眼,转身径直出了宋府。
晚膳,一家人在厅中吃饭,宋夫人聊起今日沈家小姐来的事,顺嘴提了西禾一句:“走前也没跟我说一声,这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宋玉惊讶抬头:“月儿来了?”
宋夫人随口应了声,转而笑着道:“沈家小姐记着恩情不时便来看望我,你也不要傻着,没事多和她几个兄弟亲近亲近,这关系呀有来有往才能更亲密。”
京中就是这样,往来多了,关系就亲近了。
宋府说白了只是一个御史,与手握重兵的将军府不是一个层次的,如今沈家小姐主动结交,有这机会自然要好生抓住才对。
宋大人也道:“沈将军驻守边疆多年,沈家子弟大多从军,多接触没错。”
宋玉不笨,联想到这两日京中的骚动,顷刻间便明白了宋大人的意思。
果不其然,饭后进入书房,宋大人便言明了意思:
“你自小习武,一手箭术出神入化,科举一途并不适用于你,为父思来想去,也唯有入伍这条路了。”
“我儿,你是如何想的?”
怎么想?宋大人为官十几载,所思所虑自然比他一个毛头小子周全,再者,宋玉也清楚,说是适合,其实是他只有习武拿得出手。
大部分官家子弟刚会说话就开始启蒙。
此后又经历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有当世大儒好生教导,再之后科考,就连入官途都有长辈前后看顾。
他,到底荒废了太多时间。
宋玉俯身:“孩儿都听父亲的。”
宋大人抚着胡须笑了,一脸欣慰:“我儿莫要担忧,为父在军中也有几个同袍,凭你这身武艺,想要出头并不难。”
出书房时,已是半夜。
侍从连忙上前,将一件外袍披在他身上:“公子,夫人命丫鬟给您煮了热汤,还在灶上热着,可要饮用?”
宋玉抬首望天,阴云挡住了月辉:“不了,我去趟梧桐巷。”
侍从惊讶:“可是现在已经半夜了……哎公子,您等等小的呀。”连忙跟了上去。
夜晚上的街道无比安静,整个京城陷入一片寂静。
西禾睡不着,半夜烧了一壶酒,端着上了屋顶看星星,天空一片深蓝色,星星点缀在其间。
她翘着二郎腿,一口烧酒一口点心,别提多自在。
忽然耳边传来脚步声,且越走越近,西禾动作一顿,咬着酥饼探头下望。
男子披着大氅走在前面,小厮像个小媳妇亦步亦躇跟着。
咦,宋玉?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摸这儿来干嘛?
想了想,西禾取下口中的酥饼,一把丢过去,咚,砸在宋玉肩头。
小厮吓了一跳,连忙挡在宋玉身前:“谁!”
宋玉仰头,月亮出来了,俊朗的五官愈发夺目,西禾吐了吐舌头:“大哥,你遛弯呢?”
小厮:……见鬼的遛弯!
还有,为什么月儿小姐跟主子一个模样,都喜欢做夜猫子?还跑到了屋顶上!
宋玉拧眉:“危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