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脚下连绵如蛛网般的金色阵法。 这阵法仿佛是人体的血液脉络,正吸收着天地灵气,如吐息般忽明忽灭。 地宫之内,每隔三丈,便燃着一盏长明灯,将这偌大地宫照得亮如白昼。 在中央的祭坛之上,也是这阵法的中央,裴楚正佝偻着腰,孤独地站在上方。 他没有穿着正式的帝王朝服,而是身着轻便的常服。 就仿佛是,今晨他刚睡醒,就散步到这里来了。 小小的黑白飞蛾朝裴楚飞去。 乌素现在还没感应到裴楚的生命流逝,但她感应到了他身上极其强烈的将死之意。 他想死……虽然他寿元未尽,身体康健,但他今日,一定会死。 乌素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 所以,她也没打算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 小小的黑白飞蛾在金色阵法封印上,显出了身形。 乌素今日穿着白裳,她的素颜明净,墨发如瀑,从肩头垂落至腰间。 她黑白分明的无情双眸,静静注视着裴楚。 “皇上。”乌素唤他,“你要死了。” 她悠远的、柔和的声音 在空旷地宫里回响, 仿佛是将死时幻想所见神明的呓语。 裴楚缓缓抬起自己的头, 与乌素对视。 “乌素,是你啊。”他道。 “嗯。”乌素应了声。 “你不是人?”裴楚问。 “皇上,我不是。”乌素回答。 “你如此特别,也难怪九枝喜欢你。”裴楚看了眼乌素无名指上佩着的描心石戒指。 “你……”乌素张唇,唤了声,“我可以完成你死前的一个小小的愿望。” 她没找裴楚要报酬,因为这不是交易,她很难与男性的灵魂产生沟通。 裴楚的愿望很多,她一定完成不了,她只能想办法给他完成简单的。 “原来如此,乌素,你靠这个维生?”裴楚问。 “是,之前芸妃死的时候,我也与她有了一场交易。”乌素道。 “我的愿望太大,你做不到。”裴楚说。 “所以,我可以为你完成,最简单的一件。”乌素点了点头。 “好。”裴楚应,“当初芸娘,让你做了什么?” “她说她要离开云璃宫,去外面看看。”乌素轻声说道。 “那我去陪她吧,待我死后,我的尸骨会被封入皇陵之中,用以增强封印的力量,但我希望,我的灵魂能随着她一起走。”裴楚怅然说道。 “好。”乌素点了点头,她还记得芸妃所化月神蛾死去的地方。 她此前见过的所有人类,无不有着极强烈的求生欲望,但她面前的裴楚,却满心求死。 为什么? 他是帝王,应该希望自己享有永生永世的无上权力。 乌素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裴楚。 “好奇我为什么想死,对吗?”裴楚笑。 他抬手,将金色阵法中央的一柄匕首取了出来。 “数百年前,云都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封印松动、妖魔肆虐,每一次,这些混乱都得以平息。” “这是因为——”他盯着乌素,那锐利苍老的眸骤然睁大,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他手中的匕首按下,直直没入了自己的心脏,霎时间,血液喷涌,落入那金色阵法。 瞬间,这有些黯淡的金色阵法亮了起来,仿佛又有无尽的力量在维持它的运转。 “皇上!”乌素一惊,朝他奔了过来,这老者倒在了乌素的身前。 他脚下的阵法还在不住吸收着他的鲜血,他的眼眸睁大,只抬起自己沾血的手指,对乌素说。 “你看,这就是裴家人的使命,裴家血脉,是云都妖域封印的关键,所以……祂想尽办法也要影响裴家一脉的命星,让逸儿那一代人丁凋零,所以……我一定要将皇位传给有子嗣的后代。” “裴家,必须要将血脉传递下去,然后,在云都的危急时刻,像我一样,以血祭阵,保护云都以及整个人间的安全。” “这是我们的责任。”他对乌素说。 “只是……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我希望能再保护多一些的臣民,庇佑更多的百姓,为他们做更多的事,但是,没有办法了。” “就算九枝在,也拦不住越来越多的妖魔,所以,就到这里吧。” “没在新年选择离开,我是希望,你们能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