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楚摇头叹息。 “父皇, 你暂且拟定一下传位的诏书,我猜,现在九枝应当要来找我……兴师问罪了。”裴华裳道。 “你自己去,这我也帮不了你。”裴楚深知裴华裳的性子,摆了摆手,无奈说道。 在裴华裳转身离开之后,裴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在他的这位女儿面前,他紧张得额上的汗都要落下。 他知道,裴华裳都做了些什么,又或者……她什么也没做。 —— “皇姐!”在明亮的金銮殿前,裴九枝牵着乌素的手,碰到了刚走出来的裴华裳。 他眉头微蹙,只唤了一声。 “九枝。”裴华裳微笑应道。 “你——”裴九枝开了口,那声线依旧冷肃,仿佛锐利的剑锋。 “好了,我们寻别处吧。”裴华裳柔声说道,“我可要谢谢你将乌姑娘也带了过来,不然,现在你身后的那把剑,是不是就要放在我的颈边了?” 于云璃宫的花园小亭内,裴华裳安静地看着裴九枝与乌素。 “在去太子府的时候,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她问裴九枝。 “在皇城司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一丝端倪了。”裴九枝应。 “难怪你那般生气。”裴华裳托着腮,语气有些惆怅。 “皇姐,你一直在等着皇兄误入歧途,是吗?”裴九枝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是。”他们的交流简单快速,效率极高。 “为什么?” “裴家必须要有后代,我不与珩煜和离无法有子嗣,只要华煊还在,我便无法登上皇位。” “他犯了小错,父皇都能原谅,唯独这样的滔天大罪,无可饶恕。” “你,早就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不知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有邪魔相助,你不怕真相永远不明,一辈子蒙冤?” “不怕啊……”裴华裳的声线悠悠,“九枝你回云都了,有你在,何愁真相不明?” 这就是裴九枝自知陷入的巨大谋划,他自己也成了裴华裳计划中关键的一环。 而他,不得不往下走,因为太子已经犯下弥天大错。 “皇姐,你是何时开始等待的?” “祂先来找了我,我的欲望比他更强烈。”裴华裳笑,“我拒绝祂了,我怎么可能与邪魔勾结?” “你知道祂会去找皇兄。” “我知。” “你知道皇兄害死了多少人吗?”裴九枝的声线已染上了些许怒意。 “知道,云都里死了几位无辜的百姓,还有……”她的语气顿了顿,没谈及这个话题。 “为何不阻止他,让他陷入泥沼?” “他心有阴暗,被邪魔盯上,在他还未犯错之前,他的位置不可撼动。” “九枝,你要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吗?” “♆” “白将军……”裴九枝又说出一个名字。 “我的驸马,怎么?”裴华裳笑。 “他也是你为了展现太子所犯恶事的……牺牲品之一?” “是。”裴华裳眯起了眼,“我连丈夫都被太子害了,多可怜。” “其中死去的,还有他的族中堂叔,他在众目睽睽下被定下莫须有的罪名,他在牢狱被太子派来的人严刑拷打。” “而他,是百万鸿羽军的首领,一身傲骨,坚不可折。” “嗯。”裴华裳的手指动了动。 裴九枝已经平静下来,他询问的声线冰冷:“他身陷牢狱,你甚至不去看他一眼。” “我将他接回日月阁了,太子派来的人,我也扣下了。”他道。 “那……多谢九枝了。”裴华裳的声线上扬,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此时的她总算有了些柔软情绪。 “太子会对他用刑,在你的意料之内?” “对。” “我坏了查案的规矩,将他接回日月阁保护,你也预料到了?” “不在。”裴华裳诚实地回应。 此时她的诚实让她显得格外薄幸无情。 裴华裳的视线落在他身边发呆的乌素身上。 “我当然没想到,你成了亲之后,性子倒是软和了许多,竟连这样的忙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