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钱潮的面前,那枚印章小桌子一般的平整面上已经被钱潮全都喷上了一层丹砂,看过之后,钱潮觉得还算满意,这才将停了下来,此时别说他已经是满口的红牙了,就连下巴和胸前的衣袍上也淌落了不少的丹砂,看上去十分的怪异,不过他并不在意,随手用衣袖擦拭了几下。
然后要做的才是最重要的。
钱潮的聪慧可说是世所罕见的,放眼整个五灵宗能及得上他的人寥寥可数,而且最难得的是他心思的活络灵透,可以举一反三。
就如同一根不起眼的棍子,小孩子见了可以拿在手里挥舞打闹,跛子见了可以当成拐杖来用,村妇见了可以填进灶膛里烧火煮饭,也就是说同一样东西会有不同的用处,而似骆缨这样的人物,或许就如小孩子或者跛子一般,见山便只当是山,见到水便只当做水,长辈如何教授的,她便如何去利用,很少能多想一步,至于她没有见识过的,自然就连想都没有想过了。而钱潮不同,别说新鲜的东西,就算是已知的事物在他的头脑中也会不停的琢磨,正如别人递给他一枚铜钱,钱潮一眼看见了正面,手一翻动自然要再去看看它的反面。
一枚铜钱有正反两面,同样,阵法也有不同的用处,这就是为什么钱潮在接触到一些邪器、邪术的时候总是非常留心,当然这一点也是当时汤萍所担心的,生怕钱潮禁不住诱惑而步入歧途。
在这里就要再提一次之前他们在地下洞穴中所遇到的那可怕无比的孽兽了,在那里钱潮不仅见识了可以把阵法一分为二的高明手法,更是见识到了一个可以封禁众多魂魄的高明阵法,就是那个阵法将数量众多的数不过来的妖兽魂魄都封禁在一只妖兽的体内。依着钱潮的看法,阵法其实并无正邪之分,只不过要看使用它的人是在做什么事情了,就比如钱潮见识到的那个封禁众多魂魄的阵法,初看与邪剑之中封禁魂魄的阵法类似,但却更加的复杂而高阶,仿佛就是为了施展邪术所创制的,但是在钱潮的眼中,这个阵法若是调换其中几个符文的位置,就可以起到截然相反的作用。
钱潮在用青眼术看清了这泥浆巨人体内的情形时就觉得这家伙与前面见过的孽兽有些类似,但封禁那些散修魂魄的阵法却还比不上自己在孽兽那里见过的阵法,也就是说这个泥浆巨人比起那孽兽来说还要手法还要低劣一些,由此他便模模糊糊的想到了如何毁掉这血傀的办法,那就是用自己的印章,将得自孽兽那里的阵法改动之后印在上面,然后使用这印章在那家伙身上盖上一记,这样就相当于强行给这怪物身上加上了一个阵法,但是这个阵法却是将这怪物体内封禁的众多散修的魂魄驱离出来,如此必然能毁掉这家伙!至于这样的手段究竟算是灵器、是阵法还是符箓他就说不清了,反正能用得上就够了。
在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钱潮才心中一动,真正的意识到符文之学的三个分支其实是没什么界限之分的。
唯一与制作符箓不同的是,他要反着来刻画那些符文,就如同篆刻一枚印章一般。
也正是从今夜始,钱潮算是亲手为自己的符文之学掀开了重要的一页!
该动手了,钱潮屏息凝神,双手捏出了几个手诀后,右手中食二指并在一起,左手在捏住右手腕的时候,那右手的中食二指便开始有闪闪的灵光,钱潮是第一次这样做,因此一脸的郑重肃容,生怕一点的失误导致纰漏而最终功亏一篑。
那两根指头前探,开始在那满是丹砂的平面上划动了起来。
戒备中的汤萍向钱潮那里瞟了一眼,暗道终于开始了,以往钱潮画符她就看不懂,如今钱潮是反着画,自然她就更看不懂了,瞟了一眼之后,汤萍又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
暗处,那个逃而复返的紫袍人紧紧得盯着钱潮的动作。
就是这个小子的阵法将自己高价购来的血傀困住了,现在看他在那里不知道又在捣什么鬼。
紫袍人恨恨的想着,若不是这小子,血傀早就从那两个女子的手中脱身而出,哼,以它的厉害,再加上众多的散修还有那些等机会的家伙,恐怕现在言霜已经死了吧,都怪那个可恨的小子!
恨归恨,但是紫袍人远远得看着钱潮的手不停的动作,心中那份不妙的感觉也就越来越强烈,这小子一出手就困住了自己的血傀,现在几乎所有的五灵弟子都围拢在他那个阵法附近保护着,看起来这小子定有手段能将那血傀彻底的毁去。
不行!
不能让这小子得手!
自己大老远的跑来可不是为了让这小子成名的,更不能让这小子误了自己的大事,必须要阻止他。
可是……要出手吗?
紫袍人天生精于计算,工于心计,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加减乘除一番后在对自己最有利时才肯出手,现在其实也是个出手的好时机,他看得出来,那个正在不知道做什么的小子修为不高,就连守在他身边的一男一女的修为也都不高,说起来倒是个出手的好时机,但是他还是自然而然的有些畏缩,万一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