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来,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
高绮云于是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人都在咱们面前了,就算说的不对,夫人自然会与你争辩,你直说便是。”
江语棠于是叹了口气,“这位不是云家夫人,而是赵家庶子的生母,阮姨娘。”
此言一出,高绮云便忍不住微微惊讶。
这样惊讶的目光,很快就移到了阮姨娘的身上。
“咱们大渊朝向来都是以嫡为尊,庶子庶女也都挂在主母的名下,姨娘就算是生产了再多的孩子,那也只是一个奴婢,还敢称自己为婆婆了?更何况那还是千金之躯的公主,叫上一句婆婆都算是折辱她了,和顺公主殿下还真是好脾气,竟然能够容忍一个奴婢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阮姨娘听着她一口一个奴婢的,简直都要气昏过去。
或许是本来就泼辣的性格,再加上儿子风光,贵为公主的儿媳对自己也算是恭恭敬敬,让她愈发的没有分寸,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姑娘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吧,我到底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他的妻子叫我一声婆婆又有什么不对?”
谁知之前还对自己十分捧场的高绮云却冷哼了一声,那居高临下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蝼蚁一般。
“凭你也配让和顺公主殿下叫你一声婆婆?奴婢便是奴婢,除非你脱了身拿了自己的身契出去,从此脱了这个贱藉,否则一辈子都得作为一个仆从活着,你儿子也就只能叫你一声姨娘。云家夫人一向不喜争斗,纵的你一个奴婢竟然也敢蹬鼻子上脸称自己为主人了,这本来是她仁慈,你倒是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高绮云说话毫不留情,一字一句都在往阮姨娘的心口子上戳。
赵家二爷向来都是一个宠妾灭妻的,家里头虽然云家夫人掌管大权,可向来懒得跟那些姨娘们废话,就算是阮姨娘失宠已经有多年了,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低了云家夫人一筹,更何况是赵绥安现在代替了赵明舒,成为了赵二爷一支的顶梁柱?
此时气的一直在发抖,可高绮云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何况之前我也听说过,和顺公主殿下是一个再温顺不过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性格软弱,也不会因为受到了一点惊吓便昏昏沉沉,你说她对你不尊不敬
,这话极有攀咬的嫌疑!”
虽然不愿意接受,可就算是沈珺之,也得承认痴痴傻傻的人设不光带离她脱离苦海,也给了自己一个保护的壳子。
看热闹的人被高绮云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这位公主殿下是因为受到惊吓,精神一直都有问题,到现在虽然勉强能够好好生活,却总是谨小慎微,十分安静。
再想想传言之中那夜叉一般的形象,简直是太过违和。
阮姨娘也是被这接连的话激的理智全无,全然不知收敛。
“是公主又如何?不过只是表面上的温顺,其实骨子里是什么样你们哪里会清除?还不是像我这种天天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才能够领会她究竟是一个如何表里不一的人?你们都被她的假象给迷惑了,其实她……”
话音未落,高绮云就直接给自己的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那侍女立刻会意,二话不说便疾步向前去,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阮姨娘的脸上。
那平时保养得宜的一张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更是泛起了血丝,就连耳朵都嗡嗡的。
高绮云却只是好转以暇的看着她,硬生生等着她从这一变故之中回过神来。
“
你敢打我?!”阮姨娘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可见这些年实在是过得太好,愈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高绮云则依旧毫不留情,“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公主大不敬,你这是在藐视皇家的权威,是在打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脸面,别说是你这张嘴了,就是你这条贱命今日也是收得的,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信不信我今日就办了你?!”
阮姨娘瞪大眼,满是血丝的眼睛仿佛要从眼眶之中掉下来。
“我儿子可是……”
“你儿子官有多大?你尽管说给我听听,最好再把贵妃娘娘的名义也给扯出来做一面大旗,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脸面,敢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高绮云一声厉喝,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势太足把人给吓着了,还是因为想清楚那话中代表的情况有多严重,阮姨娘一时之间还真没了话,甚至只觉得兜头一盆凉水将自己浇了一个清醒,才知道今日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错事。
然而对于这样的人,高绮云又怎么会轻易饶恕?
她依旧义正言辞地阐述了起来,“前些时日流言四起,传的污言秽语满街满巷都是
,陛下仁慈,只是把驸马叫进了宫去问一番话,至今不见有任何惩处,想来也是想着小惩大戒,然而你却依旧不知收敛,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对公主殿下出言不逊,我看这件事情确实得好好告诉贵妃娘娘,让娘娘来定夺。”
阮姨娘被吓得软了腿,哆哆嗦嗦险些站不稳。
“你说告诉贵妃娘娘就告诉贵妃娘娘?我可不怕你!真是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就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