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九曦，你真变了

季照光把一杯茶放于他面前，轻笑道，“可敢喝我的茶？”

季九曦端起茶，试了试温度后，一饮而尽。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并没什么警惕或者试探的神色。

他行为的自然顺从，仿佛那是一杯毒药，他也不畏惧。

见他这般，季照光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只见季照光端起茶杯，低下眉头饮茶时，双眼里有些诧异之外的难以言喻的色彩。

季照光放下茶杯，再盏满了茶水，他也给季九曦添了茶水。

饮了三杯后，他才放下杯子。

季照光:“九曦，说说吧，你如何想的？”

“你我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季照光抬起手，覆上他随意的放在棋盘上的手。

“十年前的事情，你已经过去了吗？”

季照光轻拍了拍他的手。

季九曦并没有拿开的手，而是抬起眉眼，看着他，回道:“未能过去！”

“但我有了更重要的人，需要守护！”

季照光：“今年三月，你还关了她柴房，她伤势未好，又挨了鞭子……你后面，确对她好了一些。

可她，仍旧未能得你全部的心思，不然你也不会烧了那日的折子了。”

“现在这番作态，你是因为愧疚吗？”

还是有什么新的把戏？

自然，这句话，季照光只是在心里想着，并未问出来。

但他心里对季九曦已是有怨恨之心。

‘剖腹取子’子亡，且无法再孕育子嗣！

何其残忍。

单单是凭借这一件事情，季照光心里都冒火。

季九曦这次没有避讳，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点头。

他道：“得到后，再失去，方知心之所爱。”

季照光:“你与她，无需要告知我！”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季九曦:“我想要她心安的离开，想要她无忧无虑的过着。”

他说这话时，心绪有些波动，这份波动，呈现在眼神中，那眼神也显得柔和起来。

确实，有圣旨在，再公显不过了，也无需要担心什么，也无后顾之忧。

季照光……

季照光本不信他这话，这话，从他季九曦嘴里说出，最是荒唐。

因为他知道，谁都可能儿女情长，唯独他季九曦不可能。

可他意外的捕捉了季九曦那眼神中浮现的一闪而过的柔情，那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温甜。

纵使他季九曦，当年少年得志时，他眼神里，也未出现这模颜色。

季照光心中触动颇深，眼前的九弟，在这一个月是经历了如何事情，他竟然能为了十一娘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选择，可比让他季九曦放弃这命更难的。

他完全可以直接或者偷偷藏藏的带她离开的，只要他想躲起来，便是真的自己都会找不到他们。

为了让十一娘能够安心的离开，无忧无虑的过余生，他季九曦竟然也舍得退让了。

季照光目光落在棋子道，轻挑了挑眉毛，道:“九曦，你真变了。”

“以前的你，绝对不会如此！”

“只是，平民百姓，不必如此，你携着静王府的人，去挑个地方安养余生吧。”

季九曦从袖中取出两枚玉佩，递放在案桌上。

那是羊脂玉佩，先帝所赠，在传说他要册立太子的前夕。

那玉佩上刻了一个‘宸’字。

另外一枚玉佩，做工亦是十分精致，玉佩上，刻了一个“静”字，是国监台所制定，是代表各位亲王身份的玉佩。

季九曦:“我愿成为庶民，只带元笙一离开！其余人，若可以居住王府，自然最好。”

“子雅，是阿姐的唯一女儿，我答应阿姐照顾她，希望你手下留情。”

季九曦深深拜礼作揖，他离开好一会儿，季照光才晃神过来。

案桌上，两枚玉佩仍在，它们静静的躺放着，似乎在表明主人的决心。

“愿得一人一心，山高水远，不相辜负，结伴而行。”

季照光随口的轻念出声。

他痴笑了声，原来，这话，不是写的自己，而是他讲的是九曦。

季照光年轻时，自知自己性子温和，缺人一些为帝者的才华与决心，于武学也无兴致，他便想着当个闲散王爷，安于世，便可。

那时候觉得，他觉得九弟那般出色，天选之才，卓越无双，由他当太子，心中欢喜。

他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太后嫡子，理所应当，并无不妥的。

那时，少年季照光想，自己的弟弟当太子，以后当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