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为敌,若非知道不可收服,曹操都想着,这样的人若是在他身边,他用之,是何等的畅意天下?!
为何偏偏是吕布的女儿呢,吕布只勇无德,不过是区区一匹夫。能逆风翻盘,全赖有此女,能归笼人心,协调前线与后方,统筹战局……
他又看向徐庶,这个人,才能不亚于陈宫,并且各有所长,但他竟也甘心事奉此女,屈居其下,并且还为此弃了刘备,所图的只是吕布的勇与势吗?!
这样的大才,流浪很久,都不肯来投曹营,可见不是见势就肯事奉之人,这样的人,能看得上吕营,全是因为吕娴。
若不然,他定跟刘备去了。看他与刘备之间,也有交情和默契。可偏偏却宁愿负刘备而奉吕娴,不是看上了吕营的势与名,甚至都不是为了展现其才。
只怕更多的是看到了吕娴身上更多的可能,为了这更多的可能……
这个女子,如此有领袖魅力,曹操内心也是折服的,说实话,这样的人,他输给她,虽然不乐意承认,但却是心服的。
此番较量,又见到了真人,下一回,定收拾战鼓,再与之定输赢,输赢以定正统!
吕娴却谦虚,笑道:“若论英才,曹公帐下,多少英才?更兼之曹姓子弟,也是人才辈出,我父怎可与曹营相比?”
曹操却笑,道:“奉先一人之勇,可敌我六将,而女公子一人之智,已敌我万千谋士之策,所谓英才,以质不以量,操也只不过是昔日之孟尝君,空有食客三千,却始终未得之大才,若有宣高或元直这般人来投,操也心甚喜,然而,终究是各人有各志,强求不得!”
这曹操还挺会自谦。
谁要是信了他说的,才是真傻了。
吕娴转头看向吕布,吕布却真的信了,吕娴也是真无语,听吕布道:“曹公人虽众,然,自古朋党以来,坏事者也从不鲜少,人多有人多的好处,然而人少也有人少的精妙了。世间之事,说不清楚好坏,不到最后,谁又何曾得知呢?!”
得,他这货,非得拉仇恨不可。刘备与曹操只是自谦,他却真得了意。就不能也谦虚点儿。
吕娴一听,也是哭笑不得,想一想也作罢,本来吕布就是这样的人。他若哪天不自夸自己,他就不是吕布了。
曹操听了便笑,道:“奉先所言甚是!”
言罢,便要请关羽,臧霸,还有徐庶都入座。关羽和臧霸不肯,他们需要保持清醒。因此只站在各自主公身后。
徐庶被荀攸拉去坐了,非要推杯换盏的说话。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烟消云散去了。酒宴过去,刘备与吕布都被安置了大帐。吕布的大帐外是一百精兵护佑,而刘备的大帐只这兄弟二人,显得有点寒碜了。
吕娴见了,对臧霸笑道:“曹操晚上怕是要寻刘使君说话,你看看,刻意安置的这么远,一个东头,一个西头,也就是说,我们要去寻刘使君,须得穿过这重兵重重,别说说话,一动静,就立能报到曹操处。”
臧霸道:“只恐是要拉拢刘备,也不知道会将他封在何处了!”
吕娴笑道:“曹操不会明着来的,就算他要拉拢,刘备何许人也,也未必肯甘心被他所驱使。只不过,大约是要暂时屈身于曹操了,早先在小沛时,刘备就已经有暗投曹操之心,只是后来时移事易,刘备没被我父所逼的不能容身,才让这事来迟了。只是这世间之事,便是有所改变,或延迟,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臧霸道:“女公子有所安排,刘备如今势大矣,再纵下去,必生乱!难道女公子是顾忌关羽对我营有恩?!”
吕娴道:“非为此,而是刘备贤德,这样的人,曹操都得容,我吕营更得容。他日只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较量而击败了,连曹操都放弃了用暗中手段,我营更不能,我父他更需要名声,倘若有事,他,是永远都洗不白了……”
臧霸默然良久,道:“此次曹操倒真有几分枭雄的情操,竟没暗伏斧手!”
吕娴道:“下邳之战,曹操穷途末路,又以为必能击杀我们父女,这才行此险计,所以他才失算,若非如此,曹操不会被逼到这一步!他也不会走这一步。估计他原以为定了徐州,杀了我父女,下邳之事,永不见天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臧霸道:“若如女公子所说,这曹操,的确是个厉害之人,他非要会盟,只恐拉拢刘备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一见女公子。他日若能败袁绍,曹操必与女公子之间只能存一,所以他在意的是女公子这个对手,刘备,只是他伏下的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