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皇太后的授意下,萨仁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得任由内务府的人将东偏殿改成适宜幼儿居住的环境。 平日里喜欢东走西逛的萨仁因着与月晚置气心中郁郁,任凭启祥宫有多吵闹也不肯出去躲着,每日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生闷气。 如今与月晚之间的别扭消弭,萨仁不仅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精神,更是能顺理成章地将一应事宜交付给了月晚。 “马佳庶妃这胎不是一直都由你看着的吗?如今生下来了自然还是要你多多照看。”顶着月晚震惊的神情,萨仁心虚地眼神乱瞟,语气也渐渐开始发飘。 “之前你成天跟着皇后处理宫务,都没空与我用膳,现下这点子事情对你来说也算得心应手,我已经和皇后与太皇太后说过了,她们都同意交给你做主,你是推脱不了的,死了这条心吧。” 对方带着三分醋意的理直气壮叫月晚忍俊不禁,却不敢真的笑出声来,免得萨仁又恼羞成怒。 “我没说要推脱。只是……” “没说要推脱你就赶紧去做吧!”萨仁匆匆打断月晚的转折,生怕对方后悔。一把将人从凳子上拎起来轻轻一推:“去吧!内务府的人在东偏殿等着呢。你从前住在那里,对那儿最是熟悉,赶紧去和他说,不要再来正殿扰我清净了!” 月晚回过头还想说些什么,萨仁已经“唰”的一下躲进内室没了踪影,只能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迈着步子走向东偏殿。 内务府总管杨常贵一早便得了消息在稍间等着,被召进东偏殿看见是月晚后眼皮一跳。 “博尔济吉特庶妃应当已经与你说过了,小阿哥的住处布置由我来接手。”月晚无视掉老太监的反应,直接叫人来讨论殿内一应陈设接下来如何更改。 从日上三竿谈到夕阳西斜,具体的细节一一敲定好后,月晚这才放人回去。 “姐姐可有注意到杨总管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又不敢多问的样子,抓心挠肝的样子看的我都替他心急。” 萨仁自然是要留月晚在启祥宫用膳的,只不过对方恢复了跑闹的力气,此时估计才刚刚往回赶。 月晚二人被留守在正殿的图雅迎了进去稍作等待,沐卉这才终于憋不住与月晚聊了起来。 “之前本该由我决定的搬宫一事,全权托付给了萨仁,而现在替小阿哥收拾寝殿的活却又交给了我,他会混乱很正常。”月晚笑着摇头。 “他乱便乱去,左右我并无与他解释一番的必要,他能派人把活做好就是。” “姐姐说的是。”沐卉这才意识到杨常贵的表现的确有些一言难尽,频频偷看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姿态以及总是迟疑的表情,无一不在暗示着他人自己的好奇,但又坚决不肯主动开口询问。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些人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想捞些好处。”萨仁回到启祥宫时将二人的对话听个正着,没好气道。 “也许吧。”月晚无奈一笑:“这宫里大多数人都觉得我是奴才出身,人穷气短,下意识就用对别的奴才的手段来对付我了。” “内务府没有主子管的宫人里,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占多数,你不必放在心上。”萨仁眉眼冷冷,心中已然盘算好要联合其其格将人换走。 “这个杨常贵明明瞧出来我精神不济,还三番两次在东偏殿吵闹,扯着太皇太后的大旗堵我的嘴,当真叫人讨厌。”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月晚熟练地给正在生气的萨仁顺毛:“他心里瞧不起的人,即便是成了皇贵妃恐怕也敢糊弄,皇后已经被他烦的不行,倒是用不着其其格出手,预备几个人到时推上去便是。” “他干活糊弄,不是还有你盯着嘛?我不担心。”萨仁眼珠子一转,看上去就是有了鬼主意:“不过你也不必日日盯着他,做的不好让他返工便是。” “然后最好拖上几个月,直到太皇太后忍无可忍再把小阿哥给接过来?”月晚一眼看穿对方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戳穿道。 “哎呀,你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嘛。”萨仁见哄骗不过,转而变成抱着月晚撒娇:“我可听说,小阿哥在钟粹宫日日哭个不停,只有在皇帝去的时候才能哄住。我可不想为了不让他哭天天去请皇帝过来。” 时至今日,萨仁也未曾侍寝,康熙更是没有他人的刻意提醒都想不起这号人来。否则太皇太后不会如此急着给蒙古“抢”来一个小阿哥。 见月晚一脸无奈,萨仁便心知有戏,泫然欲泣着开口道:“你也知道我近日精神不济,实在需要调整一番,可不能这么早就天天听着魔音睡不着觉啊。” “我怎么记得你说,内务府的人在东偏殿吵的你不得安生?”月晚才不上当,无情道:“而且你每日都早早出门四处闲逛,根本不在启祥宫待着,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