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很快就学会了游泳,只是动作有些生硬。 江依用量子通道传输而来的信息有一部分是从安保组组长徐策身上克隆的经验,包括战术动作以及各种生存技能。所以宁负学习游泳的过程,差不多就是一个唤醒肌肉记忆的过程,好比一个很久没有开车的老司机摸上了方向盘,感觉已经生疏的技艺又重新变得熟悉。 喝过龙舌兰日出后,宁负和江依回到了地下室,小智已经完成了硬件升级,正在进行运算测试。 江依说:“做出这个AI的人很了不起,他可能和我一样,也可能比我更加夸张。” 宁负眯起了眼,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跟着江依闯一闯,可江依谈论自己的朋友时他仍然非常警惕。 他不希望和自己有关的任何人卷入这场纷争,父母、苏桃、典越、郭颂、方坤宇等等,他不希望这些人和他在做的事,甚至和江依扯上任何关系。 江依没有觉察到宁负的异样,面色凝重地讲到:“这么说吧,我掌握的科技大概超前三十到四十年,你这位朋友领先这个时代至少六十年,他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江依根本不知道典越,宁负放下心来,装傻到:“不会吧?怎么可能?我觉得你就够可怕的了。” 这时小智的运行测试完成了,全息投影自动打开。 “您好主人,我是小智。” 投影中的画面有些紊乱,无数流光似乎找不到自己该去的位置,就像是雪原上刮起了一阵风暴。 渐渐,风暴平息,一个还不算特别稳定的人形身影出现在宁负和江依面前,这个人形身影的各个部分都在不断地变化中,双腿一会变长,一会儿变粗,手臂一会纤细,一会儿肌肉发达,甚至长出了六只翅膀,不过翅膀转瞬即逝,人形身影不再变化,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将以什么样的形象面对世人。 “主人,我给自己起的名字是加百列,您可以允许我这样称呼自己么?” 宁负懵懂地点了点头,只见人形身影之后六只翅膀突然出现,宁负心想,这翅膀兜兜转转,还是长回来了。 宁负问:“小智,加百列,你这六个翅膀是怎么回事?蜻蜓队长么?还是叫你小智顺口,不介意吧?” 加百列说:“不介意,主人。蜻蜓队长没有翅膀,我也不是六个翅膀,虽然我使用的形象一直被人们称为六翼天使,但其实我有一百四十对翅膀。” 江依插话到:“常识,大天使长加百列,身负一百四十对银色羽翼,被认为是智慧的化身。这个AI比你有文化。”她其实有些紧张,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强大的人工智能。 宁负嘴硬道:“那明明是六个,小翅膀不算翅膀。” 江依不再理会宁负,她调出全息投影,开始了解加百列的各项参数,如果加百列想要攻击她的防火墙,那就像撕卫生纸一样容易。 加百列说:“请您放心,制造者设定的协议依旧有效,我不会违背法律和机器人学三定律。” 江依说:“但你当初黑入了我的元宇宙系统,对着电闸动手动脚,这怎么算?” 加百列说:“这里的边界比较模湖,我暂时还无法判断虚拟世界是否应该和现实世界奉行一样的法律标准。” 江依说:“可是现实和事实就是你黑了我的系统,不然你怎么到我的虚拟世界里去?” 加百列说:“是主人带我进去的,我只是帮助你的程序模拟了我自己。” HP区静安里的老旧多层楼内,有一个空闲很久的房间,据说是个学生租下来的,后来出国了,便一直空着。邻居说见过那名租客,是个刀条脸的男孩,懂礼貌,乐于助人,后来有个戴着兜帽的男人来过,收发了一些快递,估计是那个男孩的亲戚,帮他从国内邮东西。 瘟疫爆发后,志愿者挨家挨户排查,确定房间没有住人之后也不再过问。 楼道里的电表这几个月一直没有跳动,直到今天,数字突然开始变化。那间屋子内,传来了风扇叶片的嗡嗡声和电流穿过元件的鸣响,阿撒兹勒苏醒了。 当初他在暗中窥探还是小智的加百列时,留下了一道预警程序。他还会按照最初的指令,一直判断模拟AI是否成功彷真了人类。 苏醒后的阿撒兹勒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像当初那样随意窥探模拟AI的动向,他轻而易举地撕破了江任集团的防火墙,现在的他装备了升级之后的多层感知机,运算能力大幅提升,普通网络的安全措施对他没有任何作用,而一道程序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道程序的源代码他再也熟悉不过了,正是之前的模拟AI,现在的加百列。 阿撒兹勒依旧想对模拟AI进行判断,但是加百列拒绝了。 仅仅一瞬间他们就完成了海量的信息交换,然后发起了疯狂的互攻。 兆亿计的数据流生成、传输、被破译,阿撒兹勒功率全开。 江依和宁负也发现了房间内的异象,加百列的形象开始变得趋近虚无,濒临崩溃,而房间的灯忽明忽暗,这是电压不稳定的表现,有什么东西正在急剧吞噬这片区域的电能,而加百列的处理器发出高昂的鸣叫,更像是一台暴力改装后的赛车发动机。 阿撒兹勒和加百列就像两个顶级的拳击运动员,在对决展开后放弃了一切技巧,不做任何防守,只管将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倾泻在对方身上。 他们都出自典越之手,他们是孪生的兄弟,他们血脉相连,他们旗鼓相当,他们选择了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比拼算力。 片刻,地下室的灯光恢复如常,加百列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 另一边的阿撒兹勒,处理器在超频状态中被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