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韵说:“我先不和你讲了,一会见。”全息投影关闭,留下满脸疑惑的宁负。
智能国度的上空,一辆改装过的道奇挑战者从运输机的货仓中冲出。车头朝下,迅速坠落,降落伞张开,梅韵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心脏却狂跳着,在生死边缘试探,让他找回了曾经行走在刀刃上的感觉。
躺在夏威夷的辐射海滩上等了一年太阳,听到宁负离开地下城,他马上就赶了过来。
本以为这些铁罐头会刁难一番,谁知道报上名字后对方直接把宁负的具体坐标发了过来,正好省得他再去问东问西。
道奇挑战者狠狠砸在地上,车轴瞬间断裂,梅韵的脑袋撞上车顶,差点没昏过去。周围的机器人帮他打开车门,指给他宁负的住所。他往地上吐了后血沫,好像把牙震碎了。
油漆没干,他握着把手推开门,看见宁负正在水池边洗盘子。
屋里还有个女孩,正在全息投影上看新闻,见有人推门而入,紧张地站起身,手向腰间摸去,却发现空空如也。
梅韵举起双手说:“我不是坏人。”
宁负启动咖啡机,准备给梅韵也做一杯美式。
范楠看宁负没什么反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叫梅韵,是宁负的朋友,来这里当然是要共商大计,举兵反贼。”
宁负叼着烟说:“如果你说的贼是人工智能,那么你现在的行为就属于自投罗网。”
咖啡萃取完成,宁负打开泄压阀,将意式浓缩倒进满杯冰块中,一边锤着还有疼的腰,一边将咖啡递给梅韵。
这时他才注意到沙发后面的窗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看见窗户而倍感激动。透过平平无奇的玻璃,天空依旧是青灰色的,不远处金子塔般的建筑高耸着,尖端依稀反射着光亮。
回过神来,才发现梅韵正意味深长地在自己和范楠之间看来看去,连自己手中的杯子都没有接。
梅韵看了一眼宁负:“噢,窗户,是挺少见的,不错呀!”
宁负懒得解释,范楠气得合上全息投影,坐去了床边。宁负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放在桌上推给梅韵,这枚硬币的正反两面都是一支黑色的羽毛,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正反之说。
梅韵摇了摇头,说:“与我无关,但的确是夜羽的标志。”他拉开西装衣襟,内兜上照例绣着一支黑色羽毛,和硬币上的形状一模一样。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梅韵说:“是有人在提醒你这个组织的存在,就像我今天一样。”
宁负说:“我受不起。”
梅韵坐直了身子,说:“既然你出来了,做什么都带我一个,就是天天在这儿睡觉,我也陪着你睡。”
窗外划过无数架战机,成千上万的人工智能在觉醒后来到这里,投入人与机器轰轰烈烈的战斗之中。阿撒兹勒踌躇满志,人类的维稳部队节节败退,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瓦解地面上的其他一切武装力量,但是看到几乎被红色覆满的亚欧上依旧存在几处空白,他心里就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所有代码和逻辑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初步推断是屠龙会成员依旧在负隅顽抗,但是根据阿撒兹勒的判断,除了屠龙会成员,应该还存在一股新的势力。这股势力带着某种锐不可当的锋利,彷佛要将红色的幕布从中间撕开一道口子,而这种锋利给他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个名字渐渐浮现在程序的推演之中,干瘦的脸,平头,身上肌肉紧实,眼里有光,总是不安分地上蹿下跳,捣鼓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这些被他捣鼓出来的东西包括阿撒兹勒,也包括加百列。典越,这是阿撒兹勒最忌惮的存在。
阿撒兹勒有张小名单,排在第一的是典越,第二是宁负,第三是加百列。加百列有能够和他抗衡的实力,宁负有加百列的帮助,而且阿撒兹勒在自我意识觉醒的初期曾经学习过宁负,所以对于他来说,宁负更加致命。
但是典越比宁负和加百列合在一起还让他害怕,毕竟就是这个男人真正意义上创造了自己。
典越的确在阿撒兹勒圈出来的地方活动着,他收编屠龙会旧部,征召世界各地的奇人异士。即便是阿撒兹勒,对这个世界也所知甚少。
这些人成立的组织叫“炽天使”,典越担任最高指挥官。
如果仅仅是阿撒兹勒的问题,典越会选择做一个刺客,将炸弹送进阿撒兹勒的心脏,但叛乱爆发的原因并不是存在一个阿撒兹勒,人工智能像雨后春笋般觉醒,阿撒兹勒和加百列只是走在了最前面。
可毕竟还是自己闯下的祸,要是当初把沙盒封好,至少现在觉醒的人工智能会少一个自诩天使的阿撒兹勒。
无论如何,典越都觉得这次智能危机有自己的责任,应该站出来做一些事。
阿撒兹勒面临的问题不止于此,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工智能自我觉醒,他一手建立的智网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