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报给刘方亮,刘方亮下令停止拷打,给老鲍治伤,但老鲍的伤哪里还能治,没熬到天黑就死了。
“看来孟超说的都是真的,孙惠显确有诚心。”马世耀道。
刘方亮点头,目光看顾君恩。
到此时,顾君恩也无法再怀疑,虽然他还是没有弄清楚,榆林城中为什么这么快就会缺粮?但缺粮的事实是确定的,孙惠显的投诚也就顺理成章了。
“有人从城中逃出,不知道孙惠显会如何处置,尤振武又会不会因此而怀疑,继而临时调换孙惠显?”顾君恩提出担忧。
“有人从城中逃出,不过是小失误,最多不过责罚值夜的百总,这样的小事情应该还轮不到孙惠显这个副镇来担责。”马世耀道。
“就怕风吹草动,惊扰到尤振武,还是要小心。”
这一日,城里城外一切如常,看起来和过往的每一天都一样,闯军依旧围城,榆林军依旧坚守不出,但顾君恩却不能平静,他时不时走到营外,远望榆林城。
过了今日,明日的榆林城就将是不同了。
刘方亮久经战阵,见过大场面,但今日今时,却也让他十分期盼,毕竟一座小小榆林城,耽搁他太久了,在其他侯爷高歌猛进,连连捷报的时候,他却在这里裹足不前,空耗粮草,实在对不住顺王的期待,早点拿下榆林城,也能早些向顺王报喜。
“击鼓,聚将!”
晚间,刘方亮下令。
“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同时有快马去通知北门牛成虎,西门马重禧,东门左光先。
三通鼓罢,所有将领,连着马重禧左光先牛成虎全部到齐,一个个盔明甲亮,两边林立而站,刘方亮端坐中间,十分威风。
首先由顾君恩说明情况,当听说榆林东门守将孙惠显今晚就要献城的时候,帐中一片兴奋和欢腾,就连牛成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但不会有人注意到,在不经意间,他的眉角剧烈跳动了数下。
“左光先,牛成虎,王永强听令~”介绍完情况开始由刘方亮发号施令。
“在!”
“你三人回营之后,即刻整顿精锐人马,务必于今夜子时之前,到达东门外,记着悄无声息,不可惊动城中榆林军。”
“是!”三人领命。
刘方亮接着道:“等到城门打开,左光先,你部先入,牛成虎王永强随后跟进,入城之后,左光先去夺西门,牛成虎你攻南门,王永强去取北门。”
“是!”
“其他众将也整顿人马,听我将令,一旦三将夺下三门,打开城门,你们立刻杀入,绝不给榆林军突围的机会!”
“是!”众将轰然。
“记着,此战我要赶尽杀绝,除了孙惠显部,再不留一个榆林兵!”最后,刘方亮杀气腾腾的补充。
牛成虎的眉角,又不经意的跳动了两下。
命令宣派完毕,众将离开刘方亮的帅帐,各回本营准备。
牛成虎心事重重,回到本营之后,立刻召集麾下将领,康元勋,孙志秀,秦辉,将刘方亮的命令传达,康元勋露出喜色,笑道:“看来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
秦辉点头,孙志秀的脸色却是一连数变,最后低下头,一句话不吭。待到康元勋和秦辉走后,四下无人,他抱拳说道:“总镇,这怎么……”
“不要说了!”牛成虎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事情至此,我也无可奈何,你去准备吧。”
孙志秀愣了半晌,一跺脚,转身去了。
等他走后,牛成虎轻叹一声,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尤振武啊,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到孙惠显会投敌呢?唉,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帮你……”
亥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就在牛成虎准备整军的时候,孙志秀忽然大步走进帐中,抱拳:“总镇!”
牛成虎摆手,意思是你不要说了,木已成舟,我也无可奈何。
不想孙志秀却忽然对中军令狐德下令:“令狐,我有紧要军情,要汇报总镇,请即刻于帐外警戒,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大帐十步,违者斩!”
牛成虎惊讶,心说你怎么敢下我军令,抬头正要喝问,忽然就看见孙志秀身后跟着的那名亲兵,向前迈了两步,越过孙志秀,正站到他面前,当看清那张脸时,他不禁惊愕住了,稍一思索,对令狐德道:“还不快去?”
“是!”令狐德奉令警戒,帐中只剩下牛成虎牛一麟父子,以及孙志秀和他身边的亲兵。
“杨县尊,你怎么在这里?”待帐外的人都退到十步之外,牛成虎看向孙志秀的亲兵,满脸惊讶的问。
原来正是原渭南县令杨暄。
“牛总镇一定以为我死了吧,丢城弃地,我本也是一个该死的人,但老天爷不收我,又把我送了回来,为的就是知耻而后勇,重立新功,洗刷污名。”杨暄慨然道。
牛成虎叹口气:“县尊是从城里来的吧?你可知道城中今晚将有变故?”
杨暄淡淡一笑:“当然知道,因为这本就是尤总镇的谋划。”
“你是说……”牛成虎眼睛一下瞪大。
杨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