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柳予安的话,有这么一瞬间,嘉贵妃典雅端方的形象差点绷不住。 这个死太监! 总有一日她要将他碎尸万段! 嘉贵妃狠狠攥紧手中绢帕,面上挤出恬静、歉意的笑来,道:“倒是本宫思虑不周了。”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陆沉珠说她擅长工术。” 嘉贵妃愣住了。 “何为工术?” “割开皮肉,切喉缝合,刮骨疗毒,开颅治头疾,破腹割毒瘤,若是将来贵妃娘娘有需要,相信陆小姐一定会全力以赴救治娘娘您的。” 嘉贵妃笑容有崩裂的迹象,这死阉人,是诅咒她吗?! 嘉贵妃只能向庆武帝求救,“皇上,您看……” 庆武帝:“……” 庆武帝快气笑了。 这柳予安,不乐意就不乐意,吓他的贵妃干什么?! 这可是堂堂天子的贵妃。 可偏偏柳予安此人有本事极了,而今的朝廷还真离不开他。 庆武帝吹胡子瞪他半晌,道:“陆沉珠乃长公主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们皇室的恩人,日后必然是要尊敬的。朕再问你,那个模仿陆沉珠字迹的人,与模仿守元字迹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 “皇上您看,”嘉贵妃终于得到了这一刻,“我就说,我们守元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陆沉珠,这才将守元拖了下水,皇上,您就别再生守元的气了,可好?” 嘉贵妃语调轻软,姿态也十分柔顺,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姿态。 而且白守元的确是庆武帝最满意的子嗣,禁足这么些时日也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是春耕祭天,白守元也不好不参加。 庆武帝正想借着这个机会下坡,不料柳予安就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娘娘您弄错了,皇上早已知晓此事并非辰王所为,皇上生辰王的气,是气他御下不严、识人不清。他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辨别不出好歹,将来如何辨别百官朝臣,如何辨别苍生百姓?如何更好为皇上、为天下卖力?” 嘉贵妃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 该死的阉人! 庆武帝:“…………” 这柳予安,可太会记仇了。 不料柳予安突然话锋一转,道:“依微臣之见,皇上可以再考察辰王一次,不若这次春耕祭天就由辰王他来负责。若做得好,那皇上就既往不咎,若做不好,皇上再重罚他!” 帝妃二人都愣了。 这柳予安为何突然又给辰王说情了? 但这恰好说到了二人的心坎上。 “嗯,朕觉得不错,嘉贵妃觉得呢?” “臣妾以为极为合理。” 庆武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道:“那就这么定了!” 等帝妃二人离开后,无心才上前道:“回禀督公,无痕说陆小姐已经醒了,胃口不错,似乎没被影响。” “嗯。” “督公可要回府?” 柳予安还没捋清自己混乱的思路,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陆沉珠。 “今日就不回了。” “是。” 无心暗忖难道陆小姐是什么蛇蝎毒物吗? 督公为了她,连府邸都不回了? 奇怪啊奇怪。 …… 翌日。 一早陆沉珠就换上男装告别了小师叔,去了飞将军府。 楚桓亲自出来迎接,身边还跟着走路一瘸一拐的简繁。 两人看到她身边还有个模样讨喜的小厮,步履轻盈,显然是个内力浑厚的高手,而且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等等,这不是柳予安身边的四大暗卫之一无痕吗?! 柳予安竟然派了无痕来保护陆野? 有必要? 楚桓上下打量了陆沉珠一圈,发现她并无异常后便松了口气,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贤弟,你回来就好,母亲和你嫂子都十分担心你。” 简繁也上前行礼,愧疚道:“小公子,昨日是属下疏忽了,不应该留小公子您一人的,日后绝对不会了。” 陆沉珠立刻明白了,感情简繁以为自己弄丢了她,被罚板子了? 再对上楚桓真切的目光,眼底还有淤青,显然是没睡好所致的。 是因为担心她吗? 上一辈子的后来,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已经忘记被人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