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家族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横。 风印不由得想到。 这四人当年就可以挑战九色至尊,那么,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现在的实力到了何等地步,就真正是难说的紧了! “竟然可以挑战九色至尊,西门家族底蕴势力,如斯惊人?!” 风印深吸了一口气。 “你入道修行日子太浅,所知有限,九色至尊固然此世绝顶强者,但这世上的强者可并不只有九色至尊啊!” 猫皇澹然道:“九色至尊之所以名震天下,最根本的理由在于他们每人都镇一国,有国家气运加成!于实战中所能发挥出来的战力远比其他修者更高,而这,才是九色至尊名震天下的根本原因所在。” “放眼天下,虽然没有谁敢红口白牙的明说自己比九色至尊更强了,但不弱于他们的强者,大有人在。” “九色至尊之所以是九色至尊,就是比其他人更多一份额外的战力加成,否则挑战九色至尊尊位,又有何意义,世俗威权,对于超阶修者而言,不过尔尔,不外如是!” 猫皇道:“这一点,董姑娘该当是尤其知悉的。” 董笑颜咬着嘴唇点头。 别人不知道,但她董笑颜身为天剑云宫的大小姐又岂能不知? 自家天剑云宫之中,就很有几位丝毫不逊色九色的超级强者存在! 甚至那几位闲云野鹤也似的存在,对九色至尊的尊位之说颇为不屑。 认为那九个人热衷权势,不当人子,远离修途大道矣…… “臻至九色至尊级数的世间强者,几乎不怎么插手红尘俗事。” 猫皇说道:“诸如你们这般的江湖恩怨,对于他们那些长生久视之人而言,实在是经历过太多太多了,住世偌久,阅遍大千繁华,看尽红尘风霜,见惯世间兴亡,一切的一切,尽都归于寻常。我估计……就算是这些人真的死了,但只要西门千秋这个层次的人没有横死,他们就不会亲自出面的。” 她有些嘲讽,也有些自嘲的说道:“大家族的所谓亲情……其实与妖族的皇族也没什么不同。只要相隔了几代之后,所谓的亲情,并不是那么……想象中的亲切,大部分所谓复仇,其实都只是为了本家族,或者本族群的权威罢了。” “而最看重亲情的,通常就只是……父子、爷孙、兄弟之间。” 猫皇说到这里,摇摇头,道:“其实我的说法,未必客观,或有片面。却是生灵族群发展到后来都要面对的共同问题,究其根本,也没什么值得说或者值得鄙视的。” “若有情,活不到那么久。” 董笑颜点点头,有些叹息,耷拉着脑袋道:“是的,陛下说的甚好。就如我天剑云宫一般,其实我在外面被人打了,也只有我爹妈我爷爷在乎,我祖爷爷太祖爷爷等人……其实是不闻不问的。” “若非到了感觉天宫颜面有损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他们真正维护的是天宫,是天宫的荣誉,并不是我这个人。” 董笑颜很是惆怅的叹了口气:“哎,长生久视如他们,有过的子子孙孙,看过的生老病死、红尘浮沉,实在是太多了……” “每年都有无数的子孙死去……若是每一个都让他们心神耗损,伤心几天的话,老祖宗们,早崩溃了……” 风印有些愕然。 难道那帮老家伙不重视亲情,你们居然还都那么理解?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西门家族这些人,若是做得手脚隐秘一些的话,不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若是西门家族的实力如此强大,为什么不挑战三山?那岂不才真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风印问道。 “你以为他们没有挑战过?” 猫皇似笑非笑。 “呃……” “难道你以为,至尊山的峰主,就是真正的至尊山绝顶高手了?”猫皇还是似笑非笑。 这种表情,让风印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傻逼一般的问题。 不由讪讪,举起酒杯。 “喝酒吧。不谈那些扫兴的事。” 风印笑了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庄叔庄婶,咱们这一次,可是真正的过雪天的酒。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在岳州,还怕他们跑上天去么?” 庒巍然只感觉心头火热炽盛,虽然没有战斗,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热血沸腾,被一种叫做‘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充斥,勉力抑制住自己,慨然举杯:“那就都不说了!” 天空飘扬落雪,飘进了酒杯,融化在温热的酒液里。 庒巍然夫妇齐齐仰头,一口抽尽杯中风雪。 似乎,这些年以来累积的苦楚也一并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酒入喉,辛辣之余却显微醺,一股甘甜之味陡然涌动,所谓苦尽甘来,正是如此。 夫妻二人都有相同的感觉。 还同时感觉有些愧疚。 毕竟,不想连累的人,终究还是牵扯了进来。 但不可否认,心中,是完全轻松了。 庒巍然连连举杯,豪迈痛饮,似乎全无节制,又似乎是要刻意的喝醉,而胡冷月不但不阻止他,反而不断的为他斟酒,似乎是在鼓励。 如此良久,庒巍然喝醉了,两眼迷蒙,摇摇晃晃。 举起酒杯,凄怆的扬天长啸,眼中含泪,对着天空举杯:“兄弟们……” 只说了三个字,突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勉力将杯中酒一口闷掉,长长吐气,叹气:“人生便如这杯酒。” “几十年未敢痛饮。” “今日一醉!” “痛快!” 庄巍然此刻就像是醉没了这些年的苦痛一般,摇晃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紧闭的眼帘,还残留有泪痕,脸上却是唯有满面的放松。 胡冷月勉强笑了笑:“诸位见笑了……老庄今天,出丑了。” 随即出神的看着丈夫的脸,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