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晨一边看着江面,一边扫了眼旁边山顶上的旗帜。 一旁副将曲敢笑道:“是啊大都督,前些日子北风还是很勐烈的,这两日风势越来越小了。” “这是个好消息啊。” 沉晨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看着江面。 便在此时,有一艘快艇疾驰过来,离岸边还有一百余步,快艇上有一人持弓搭箭,向着岸边疾射,插入了岸上泥土里。 士兵眼尖注意到那箭上绑着布条,便快步过去捡起来,交予前线指挥官苏飞。 苏飞看过之后,派人送到了沉晨这里。 沉晨拿过布条,扫了一眼,再抬起头看向远方,只见江东水师的船队当中,有一艘艨艟疾驰而来,距离江岸约三百米左右。 这是双方交战的中心,弓箭射不到,只有布置在山上的床弩可以射到,只是距离那么远,命中率堪忧。 “大都督,这是?” 一旁张南和曲敢都凑了过来,好奇不已。 沉晨笑道:“周瑜邀请我去江中一叙,看来他很想和我聊聊。” 张南连忙说道:“都督,不能去,小心有诈。” “无妨。” 沉晨勒转马头,说道:“准备一艘斗舰,我去会会他。” 胯下战马似乎能懂沉晨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昂起头嘶鸣了一声,双蹄高高扬起。 这马便是俘虏自邢道荣的玉雒马,因见它甚是雄壮,让沉晨颇为喜欢,除了玉雒马以外,腰间还配了虎胆刀。 黄门亭有灌钢法,不缺钢刀。可百炼钢刀需要不仅要材料好,还要手艺极为高明的锻刀匠精心打造而成,因此沉晨发现这虎胆刀确实不凡,便一直佩戴着。 此刻沉晨骑着玉雒马,腰悬虎胆刀,勒转马头下山。山下苏飞已经接到命令,准备了一艘斗舰,二百来名士兵登船,等着沉晨到来。 沉晨下马登船,船只乘风破浪,迎着虽然已经小了许多,却还在呼呼吹拂的北风,迅速向着远处的江面驶去。 “大都督,他来了。” 波涛浩瀚的长江上,周瑜的船只随江波流转,上下起伏。船上凌统回到船舱向周瑜禀报,说道:“已经到了近前。” “沉晨好胆色,无愧为虓虎之名。” 周瑜夸赞了一句,起身来到了甲板上,就看到一艘与他艨艟差不多大小的斗舰疾驰而来。 艨艟和斗舰都是中型船只,长有三十多米,虽然不像楼船那么夸张到宛如一座小型城池,但也有三层,可载二三百人,用于水上作战。 此刻双方靠近过来,两边船只甲板上都竖起木板,第三层的女墙边立起盾牌,一只只锐利的箭失搭着,严正以待。 “周瑜!” 很快双方接近到不足十米,斗舰放下船锚,沉晨走到甲板上,左右护卫持盾保护,他厉声高喝道:“你要来见我?” 周瑜同样走出甲板,靠近船舷,他今天其实是来试探性进攻北岸的。 经过这十多天的侦查,周瑜发现江夏水师对湖口保卫森严,但因为岸防线实在是太长,薄弱点非常多,因此做出了上岸战斗的部署。 只是在开战之前,他还是想跟沉晨谈谈。 如果能够说动沉晨,让他投降江东,避免一场战斗,岂不是最好? 所以他邀请沉晨来此会面。 此刻沉晨傲然立于船头,少年英雄身材高大,体魄健壮,一身闪着亮银色的战甲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粼粼光芒,犹如战神临凡。 不过周瑜的卖相也不错,他身高八尺,体态修长,穿着战甲,披着大红色斗篷,腰间悬剑,面容更是俊朗不凡,儒雅之中又带着一股英气,不愧为古今第一儒将。 “沉晨。” 周瑜走到船头,笑着看着他说道:“许久不见。” 沉晨笑道:“周公瑾,别来无恙,一别三年了,听说黟县之战后,都督身体一直不太好?” 他们上次见面就是在建安十年黟县之战,沉晨水淹江东,那之后周瑜就留下了后遗症,似乎肺部进水感染,每年冬天都会咳嗽。 周瑜咳嗽两声道:“是啊,起居一直没调养好,常常咳嗽不止。” “可用梨子煮川贝喝。” 沉晨与他像个老朋友一样,还贴心地教起了他止咳秘方。 周瑜便笑道:“多谢。” “母谢,毕竟你身体不好,是我的责任。” 沉晨笑了笑说道:“不过周都督此次唤我过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周瑜正色道:“沉晨,你也是少年英雄,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刘表已死,他的三个儿子皆非人主。荆州之地,迟早要归了吴侯,你又何必坚持呢?” 沉晨问道:“都督是来劝降的?” 一旁凌统立即道:“都督亲自来劝说于你,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你是何人?” 沉晨看过去,就看到那人年岁跟他差不多,亦是位少年骁将。 凌统沉声道:“破贼校尉凌统!” “呵呵。” 沉晨笑着摇摇头道:“投降就免了吧。都督应该知道,孙权器量可不会太大,黟县之战,包括这位凌校尉的父亲凌操,还有名将韩当都死于我手,我若是降了,孙权会放过我?” 周瑜见似乎有希望,连忙说道:“吴侯素来爱惜人才,沉将军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奇才,虽有仇怨,但自会谅解,还请将军宽心。” 沉晨便道:“此事是周都督自作主张,还是吴侯之令?” “唔......” 周瑜皱起眉头,他本想说是吴侯的命令,但又深知沉晨的聪明,知道瞒不过他,便道:“我自会上书吴侯。” “哈哈哈哈。” 沉晨大笑了起来,指着自己道:“都督好算计,你来劝降我,等我降了,吴侯又说这是都督擅自作主,不算数,把我推出去砍了,轻而易举地为吴侯解决心腹大患,还能报仇,一石二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