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如决堤洪水般滚落,脖颈上收紧的力道因为她灼烫滴落的泪而颤抖。 阿羽眼神因为过度的情绪而空洞,同时又带了几分怜悯,沉沉望着他。 “铮——” 扶摇琴鸣,将少年掀倒在地。 其实他一路拼杀出来,已是强弩之末,否则也不会连阿羽这样娇小的女子都无法在半刻之中杀死。 受到楼徵一击,当即昏迷过去,身上的血淌了一地。 阿羽失神地跌坐在地,好似魂魄被抽离了躯体,不曾注意到满脸的泪,最爱洁的她也不曾注意到身上沾染的血污,甚至楼徵将她搀扶起来,都迟迟没有回过神,视线几乎凝在了伶舟月的身上。 “……阿羽、阿羽?”楼徵一连唤了她好几声,阿羽才听见。 阿羽喃喃道:“师父……” 楼徵疑惑:“你说什么?什么师父?莫不是被吓坏了?” 阿羽猛的一震,终于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神剑编织的梦境在四年前,梦境中人都活在过去,她也是。 只不过不同的是,她带着记忆,她知道这四年中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时间回到了过去,身体年龄回到了四年前。 阿羽并不知道为何她有记忆,便姑且按着原有的轨迹,走一步算一步了。 四年前,他们和伶舟月都没有任何交集,楼徵没有记忆,自然认不得伶舟月。 阿羽摇头,笑道:“我没事,哥哥。” 四年前的事,她其实记得并不清楚,只记得当年和这罪犯的交锋是楼徵终结的,之后他再次被打入了牢狱最底层,所以她仍旧和葵儿来到了魑魅大牢,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师父。 是师父啊。 阿羽有些出神,楼徵冷声道:“来人,将他押下去,送回魑魅底层,严刑处置!” 阿羽连忙阻拦:“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处置他?” 尽管这是在梦境,阿羽也还是想帮伶舟月一把,她不忍心、也不容许自己袖手旁观,更何况,这是为她打开灵根,救过她的命的师父。她怎么也不相信,伶舟月能犯下足够打入大牢最底层的罪行。 “这怎么行?冲撞了你,便是有罪,况且此乃试图越狱之人,死不足惜。” 阿羽还想争取:“那若是将他接到楼家呢?” “不可,阿羽,楼氏的赦免令只能行一次,且谁也无法保证他日后会做出什么来,爹娘和我平日里要你心怀怜悯,但这怜悯却不该用在一个魑魅大牢最底层的死囚身上。” 阿羽深吸一口气:“不,哥哥,我想查阅他的过去,倘若他无罪,我一定要他从这里出去。” 她的眸光异常坚定,与她此刻的年纪并不相符,有巍巍青山的沉稳和潺潺水流的温和,楼徵看她的目光,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对一个差点对她下杀手的囚犯如此怜悯,却也无法拒绝他,叹道:“既然如此,来人,唤魑魅掌监来。” 册子递过来,掌监恭恭敬敬地为阿羽翻到伶舟月的一面。 “小姐,此子乃是穷凶极恶之徒,他的生母和妖魔勾结,故而流放至此。鬼州关卡难出,其生母和魑魅大牢中的罪犯串通,以此子冒名顶替罪犯,而后逃出鬼州。” “所以,他并未做错什么,是他的母亲,为了换取自由,将他押入大牢。”阿羽语气平淡,清澈的视线落在卑躬屈膝的掌监身上,掌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辩解道,“小姐您说的不错,可他的父亲是妖魔,这就意味着,他有一半的妖魔血脉,难保日后不会堕入魔道,这无论放在哪个州都是祸害。” “况且,那地方都是些亡命之徒,”他看了看伶舟月闯来的方向,“您觉得……他手上的人命少吗?” 掌监低声道:“小姐,他跟您啊,就不是一方天地里的人,烂死臭死在牢房里,也不该污了您的眼。” 阿羽将册子“啪”的一声合上,阿羽从来不会用上位者的眼光看人,可这一次,她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无法用平等的地位解决的。 她眸光静静扫过来:“在此等环境,岂不是更容易激起他体内的妖魔血脉?况且,父母之过,为何要强加于他?为他拿药来,明日我会用赦免令放他走,而后将他安置在宸州,楼氏会派侍卫盯梢,若再有罪行,再流放至鬼州。” 一直沉默的楼徵道:“阿羽,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执意要赦免他?”赦免令这等物件一般用不上,距离上一次楼氏使用赦免令已经有几十年的时日了,虽然在藏阁中放着也是放着,但楼徵总要问个明白,为何阿羽一定要赦免这个罪犯。 “其实我早就见过他的。”阿羽眨眨眼,一副少女的娇憨模样,“我的好哥哥,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