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旧为林霜霜取水路上莫尔镛前来纠缠,被薛少腾拦下。众人不过刚刚归席,正午正时振振而至,就有也驰士官赤/裸上身驼来一柄镰刀于王驾之前,行跪拜大礼,提请王主莫尔契里为一年一季的收麦季开镰。 莫尔契里站了起来,左右环顾,上座的大妃会意一笑,携着自己的儿子莫尔陵休郑重起身,下坐于众人首位的西帐阏氏万溪泸也站了起来,身侧是一直保持微笑的莫尔铮。虽与大妃母子地位速见高下,但好在万溪泸和莫尔铮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尴尬,只是惯常地迎合着一应礼节。 “众位也驰的肱骨巨臣。”莫尔契里举起杯,“今日乃是我也驰麦宴,举国共贺丰收之日,虽说我也驰本是逐水而居,放马牧羊的民族,但今,天时向我,百业兴盛,黎民富足,气象万千。本王不负先祖披荆斩棘来路,亦不敢不绸缪子孙之生计,愿筑广厦千间,陇良田万亩以为基,拓辽远疆土,收天下良才以为用,图谋万世不朽大业。今借丰收之日,特请诸位前来共赴开镰盛宴,来,诸位与我先满饮此杯。”莫尔契里说着已将杯中酒尽数喝尽。 众人见王主高兴,也欢笑着满饮杯中酒。 “今年本王特将宴席设在了班结而非大都,众位可知何意啊?”莫尔契里将酒杯放下,并没有像惯常年头一样拿起镰刀,而是和众人叙起话来。 莫尔契里这一发问,台下人皆是思索不已,其实这样的安排早就让也驰朝野议论纷纷,只是猜来猜去并不得要领,今日王主提出,众人更不敢在公众场合言其他,只捡了好的来捧。 “自是今年班结城谷麦丰收,王主来带我们见识见识。”人群中有人笑道。 “不对不对,班结城年年丰收,自是今年的葡萄酒开了窖香得很,王主带我们来喝酒的。” 众人笑着,一时半会儿皆是打横儿凑趣,每一句靠谱的。 莫尔契里一一听了,也不反驳也不赞同,只是跟着众人一起笑着。 “想是父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关乎班结城,要来宣布。”莫尔铮声线低沉优美,他这一说话众人皆静,独独看着他。 “嗯……知我心者,宝舒王也。”莫尔契里周话好得与周人几无参差,笑向众人,“本王确实有一件大事要向诸位宣布,来人啊,取我也驰三军兵符。” 莫尔契里此话一出,不止下站众人,连身边的大妃都愣了。 林旧猜,大妃一定在失望……因为传言今日选在班结城举行麦宴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人住在班结,这个人就是——莫尔陵休!就是王主与大妃的儿子,最有望接替莫尔契里成为新一代王主的莫尔陵休。 而莫尔契里将一年一度象征丰收的麦宴设在莫尔陵休管辖的班结,为的就是要将王储之事公布于众,更有甚者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也驰的“论茞”也就相当于宰相之位的人,早早已入朝已拟好诏书,只待莫尔契里今日宣布,便自大都传旨,昭告天下。 也驰王族规定,凡是成年的王子皆不可将府邸修在大都,需要分散至也驰各城池郡守以便亲自学习军防、民生乃至运输、文教的演练。莫尔陵休长了莫尔铮两岁,是更早来到班结城的,而后莫尔铮才来,虽说两人同是王子,怎奈生母身份差距颇大,所以其实班结的军务、税收经济等关键事务都是莫尔陵休在管理,莫尔铮基本就算是个闲散王爷,若说有一件事是他经手管着,便是与比邻本周的各项交通事宜,商贾往来,随政部署人力乃至修习周礼,久而久之莫尔铮已成了也驰与北周互通往来的第一得力人,对此也驰王主莫尔契里很是满意,虽不“重用”,但是“好用”。 众人之前有听说的也有猜测的,都觉得宣布王储这个理由是将麦宴设在班结的不二原因,尤其是王主大妃,为了彰显隆重华贵,今日简直已着了半个也驰能搜罗到的赤金首饰在身上。 林旧偷偷看着她,总怕她一头栽下来,摔成个黄金首饰铺子。 不想此时,王主莫尔契里不提立储之事,却让人送上了三军兵符,这是……要打仗吗? 林旧不自觉地看向隔着林霜霜正襟危坐的薛少腾。 薛少腾没有回头,但是林旧看到了,他不是全无反应,他在……摇头?微微地摇头,很轻,幅度很小,但不是没有,而且此时他既没有抬起头看向谁,自己的身边也并没有其他人。叶碎萍刚被林霜霜派去查看兔笼是不是放置好了,因为叶碎萍害怕活物,肖朗儿同她一起去了,林霜霜坐在薛少腾的右手边,所以此时左侧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摇头的就只有自己……。 林旧心下一动,他知道自己在担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自然也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林旧担心这道即将发出的军令是有关南周的! 如果是这样,那南周就危险了。父亲过世不久,虽兵部这几年在父亲的精心培养之下不乏能够领兵打仗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