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是什么?”肖朗儿没听过这种香料的名字。 “也驰歌姬常用的熏香。”林旧深深呼吸了一口园中的清冽之气,想把从迈进黎涓的院子一直不断涌入口鼻的胡茶香气驱散出去。 “啊?她说她是北周人啊,长相也是啊。”肖朗儿道。 “谁说也驰的歌姬不能是北周人?”林旧转过头,看着月色下漂亮的朗儿,“黎涓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肖朗儿提起一根手指在面前不停挥舞:“不是风寒,不是风寒,这样的天气,就算淋了雨也着不上风寒,何况黎涓夙夕体格健壮,咱们来也驰的一路上多少颠簸,也没见她哪里不舒服。我觉得……”肖朗儿四下打量了一下,“我觉得黎涓是中毒了,也不是中毒……是中邪了!” 林旧听得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瞧见她的时候,她口中颠来倒去说着一句话。”肖朗儿回忆道。 “说什么?”林旧追问。 肖朗儿摇了摇头——没回忆起来。 林旧翻了她一眼:“关键的倒是没记住,有得没得说了一堆。” “想起来了!她说——快救他上来!”肖朗儿忽然眼中曝光,“对!就是这句,快救他上来。” “救谁?” “那我哪里知道?我凑过去还没问清楚,林霜霜就来了。”肖朗儿面色不虞,语气带了不屑,“她来干什么?比陈妈妈带着大夫来得还快!好像在这内院主事的一样,看着就让人不爽气!” 林旧看着肖朗儿,看了又看,看得肖朗儿直躲闪。 “我说你找我来干什么?”林旧气道。 “自然是……自然是瞧黎涓。”肖朗儿咬着手指头上一个飞起的小肉刺,晃了晃身子。 “发现黎涓病了一个时辰,你才去找我,是让我来瞧黎涓病的吗?”林旧把肖朗儿的手从她嘴里拿出来,林旧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好疼!”肖朗儿揉着脑袋,“我就是看不惯林霜霜那个样子,绥王爷究竟是谁都没闹清楚呢,她便充上管事的绥王夫人了,没人知会就自己跑来坐着,还问东问西,调停大夫,支使奴婢。” “你说并没人知会林霜霜?”林旧抓住了一丝丝讯息。 “黎涓的两个女使都在啊,我带来的木秀也一直在啊,除了让她去找过陈妈妈,陈妈妈并大夫来了,就没有别人了。林霜霜是自己来的,我瞧见她碍眼,才让木秀去找的你……” “还说是让我瞧黎涓的,分明是拿我当了‘鸡毛’令箭。”林旧不高兴了。 “哎呀好了,以后不会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什么‘夫人’什么‘娘子’的称呼,以后不会了不会了。”肖朗儿笑道,抚了抚林旧的肩膀。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不喜欢这个身份。”林旧并不能和肖朗儿说太多,这会让她处于危险的境地,但是有一点她得让肖朗儿知道,知道如今的局面并不是因为李长平是周人,也驰之行就意外地获得了什么“大团圆”的结局,众人也未必就处在了她们委曲求全得来的安全境地。 肖朗儿见着林旧忽地严肃起来,忙也敛了笑容,目光如月下的清净溪水一样透亮:“姚樱,我知道你的意思,别的我不说,我只说一句,我是死也不会屈服也驰这群畜生的,自然也不会屈服给也驰为王做宰的周人,他们不配做周人,怎么还能配得起我肖朗儿?!就算是救过我的命也不行,大不了有一天我还他一条命,其他的就万万不能了。” 肖朗儿笑了笑,硬朗俊秀的面容一点也不亏了她的名字:“我之前还怕你犯迷糊,终究这个李长平又俊朗又干练,对你还如此好,如此看重。如今听你这样问,我就安心了,你果然还是那个最好的姚樱。” 林旧一笑,拉了肖朗儿的手,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爽爽利利的姑娘,可是…… 可是爹呢?他难道看错了薛少腾? 种种迹象表明,他若是薛少腾,那薛少腾无疑已叛国。 除非……除非……他不是薛少腾! 可他不是薛少腾,他又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