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是大傻子(1 / 2)

周小渡看这小子哭得厉害,下意识想抬手替他拭泪,却发现自己一手长刀、一手铁甲还未卸下,遂以两指弹了一小道劲风,将他面上的一颗泪珠弹飞,嘴里打趣道:“多大人了,还动不动就掉眼泪的。” 盛余庆道:“我怕你出事,盛羽驰那么可怕……你真没事儿?” 周小渡将左手上的发带扯下来,把天明刀收好。她站起身,头晕了一阵,身形微晃,一把搭上他扶过来的手,道:“……有事儿。” 盛余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再不解毒,我这条小臂就要有事儿了。”周小渡澹澹地说道。 “我带你去找江思白!”盛余庆扶着她就要走,周小渡无奈地指了指被她留在外头的白马。 “有马不骑,靠肉腿,傻了么?” “对对对,我们骑马去江宅。”他又扶着周小渡小跑到白马旁,刚要搀她上去,周小渡一踩马镫,自己就翻身跃上马背。 这时,周小渡回头望向盛风袖,那小丫头正缩在柱子下,一对上她的目光,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害怕。 盛风袖这会儿也是回过神来了,对这个深藏不露、手起刀落的杀父之人,感到恐惧起来。 周小渡心底不由叹了口气,随即垂眸看向盛余庆,“自己上马,我困了。” 盛余庆发懵地跟着上了马,刚握住缰绳,便感觉肩上一沉,周小渡整个人倒在了他后背上,不由又涌出泪来了,“你这是晕了,不是困了啊!” 一声嘶鸣,马蹄飞扬,踏过满地血水,踩碎了花园里柔软的花。 烈烈风声擦过耳朵,周小渡觉得有些发冷,眼睛虽然睁着,但是眼前却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闻到风里有湿咸的气味,那是眼泪的味道。 她哂笑道:“你眼泪好多啊,在我跟前哭哭就算了,换作别人,可是要笑话你的。” 盛余庆想不明白,她这都坐不起身了,怎么还有心情跟自己说笑,“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这么哭了。” 周小渡笑了一下,“别说这种话,我可听不得。” 盛余庆听说,重伤之人最怕失去意识,没了意识往往就很难再醒过来了,便振作精神和周小渡对话,好让她清醒一点,“为什么听不得?” “真心的眼泪是很宝贝的,和性命一样宝贝。”周小渡觉得脑袋阵阵抽疼,一边吸气一边道,“你这么说,我很容易听进去的……你为我哭,我不会为你哭,但我可以为你死。” “呸!”盛余庆简直被她这话给吓一跳,“我不稀罕你为我死!你快呸掉!” 周小渡咧开嘴,笑得要死,和前面那人的涕泗纵横,形成鲜明对比,“呸呸呸,放心吧,我命硬得很,这回是死不了的啦,但你要记得这个人情,好好报答,别让我后悔。” 他说:“好,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做你小弟,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行了行了,”周小渡打断道,“念得我脑瓜子疼,我真的好困,我眯一会儿,睡醒就好了。” 盛余庆脆弱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对着前路的夜色大喊:“周小渡你他娘的别睡啊!” 刚要缓会儿的周小渡气坏了,强撑精神给他后背一拳,“妈的,哪有小弟骂老大的?睡个觉都不让,谁他娘的是老大?” “反正你不许睡!” “你都给我气清醒了都!”周小渡很生气。 后来,周小渡被他抱进江宅的时候,还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没有停嘴。 慌忙赶来的江思白见状,不由道:“别担心,她还挺精神的,问题应该不大。” 江思白令二人到客房,替周小渡将扎进皮肉的碎钉用镊子取出,随后便是清洗伤口,外敷内服。周小渡疼得难受,便开始骂人,诅咒盛羽驰转世投胎后没有屁眼儿云云,言辞极其粗鄙豪放,听得江思白额头直冒冷汗。 大夫和伤患,双双冒冷汗,这场景看得盛余庆心头沉重,以为情况棘手,也跟着开始冒冷汗。 直到江思白处理完毕,说了一句,“你好生休息,我明日来给你换药,放心,不会有事的。” 周小渡才得以睡上一觉,盛余庆也才长松了一口气,爬起来给她盖了盖被子,又瘫软下去了。 其实他自己身上也有伤,但这一夜实在耗费心力,他都顾不得告诉江思白这件事,便靠在周小渡床边昏睡过去。 收拾完药箱的江思白一回头,便看见小芝麻靠在床前昏睡,虽然说宅子里也不是没有别的客房,但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把人叫起来,只是吩咐小童,去抱张被子来给少年披上。 出了房间,小童不解地问:“少庄主,怎么让那位公子睡在地上?” 江思白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别打听这些,说了你又不懂。” “小的虽不懂,但是也知道,这天儿,怪冷的。” 凛冽朔风之中,江思白顿住脚步,扭头看了看那间客房,有点想要回去把少年叫起来,但是又放弃了,摇摇头,感慨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少庄主,这又是何解?” “小孩子别打听这些,说了你又不懂。” 此夜喧嚣,此夜静谧,浓墨与银华交织在一起,呼吸轻缓如细雨…… 星星,一点点闭上眼睛,沉睡过去,天边渐熹。 周小渡醒过来的时候,盛余庆还趴在她床边沉睡。她心说:天道好轮回,这次也轮到你睡地板了。 但终究是觉得地上凉,将他唤醒,“醒醒,醒醒。” 少年睁开眼睛,趴在床沿上,傻愣愣地盯着她看,发了好久的懵。 周小渡摇了摇手,“诶,回神了。” 他皱了皱眉头,缓声说:“我刚刚梦到……” “梦到我了?”不然刚刚盯着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