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少女提着盒子走出首饰铺子来,但见其红衣如火、顾盼生姿,高束的黑发马尾灵动轻甩,行走间颇有武林儿女的豪爽气度。 “江思白!你不帮我提东西,却是替旁人当苦力去了?”红衣少女柳眉倒竖,指着江思白和周小渡喝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江思白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柔嘉,这是我的一个好友,正巧遇见,就搭把手。” 贺柔嘉凤眼圆瞪,“搭把手?他自己怎么一点儿没拿?蠢货!堂堂少庄主被一个叫花子当下人使!” 虽然我穿得是有些许朴素,但也不至于像个叫花子吧?周小渡垂眼看了看自己的短打麻衣。 江思白面露不豫,道:“柔嘉,这是我的朋友,不可无礼!” 周小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这位想必便是贺姑娘吧?久仰贺氏大名,难得识荆,三生有幸。在下姓周……” “我管你姓粥还是姓饭!”贺柔嘉打断道,“你没有手的吗?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好好好……这就拿这就拿……”周小渡也不好惹人家小情侣为自己吵架,故而没有与她做对。 不远处,还在店铺里叠碗的盛风袖闻声寻出,见状,顿时也是娇声斥道:“好你个刁奴,让你拿个东西而已,本小姐一会儿不见,你就把我的东西都交到旁人手上去了,你是何居心?!” “小的手酸了,怕拿不稳跌了您的宝贝,故而暂请这位郎君代劳……这不,您看,好端端的又回来了。”周小渡漫不经心地说道。 贺柔嘉却是一下子被点着了,恼怒道:“好你个江思白!我虽知你愚笨,却是万万没想到,你竟脑子发昏,去和人家的奴才做朋友!当主子的披麻戴孝,一看就晦气得很,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货色,你还和她家的下人交好!你不嫌跌份吗?堂堂少庄主,春不见山庄的傲骨你是一点都没长是不是?!” 她指着周小渡手里那些装宝贝的盒子,露出嫌恶的表情,“这里面装的该不会是明器吧?晦气死了!你还不快去洗手!” 盛风袖面色骤变,从贴身丫鬟的腰间抽出长剑,指向红衣少女,“你这贱人,有胆你就再说一遍!” 贺柔嘉感到莫名其妙,回瞪道:“你骂谁是贱人?!我和我的未婚夫说话,你插什么嘴?本小姐哪一句说错了吗?披麻戴孝还出来闲逛的不是你吗?这没规没矩的奴才不是你家的吗?” “披麻戴孝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这小贱人!你还有脸说我家奴才没规矩!我看你才没规矩!你最没规矩!你是哪家教出来的小蹄子,端的这般没教养?”盛风袖举着剑怒声骂了起来。 盛家的丫鬟附和道:“我家小姐说得对!你才没规矩呢!” 贺柔嘉抬臂指着盛风袖的剑尖,咬牙道:“你这死妮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剑对着本小姐!你问我是哪家的,那我便告诉你!本小姐是雁回山贺家的大小姐!你够胆就继续拿剑对着我!” 雁回山贺家的名头,盛风袖自然听说过,但是这是在广陵郡,是他们盛家的地界,她这自小无法无天、娇宠到大的盛家千金,自然是半分都不憷的。 盛风袖轻蔑地笑了起来,“我当是哪家这般没教养,原来是雁回山贺家的丫头啊……也难怪,听说你家祖上是给人养马的马夫,你方才轻视的那个奴才,之前正好也是我家的马夫,这也没差多少嘛,真搞不懂,你哪里来的贵胃架势? “野鸡跳上矮树丛,便以为是凤栖梧桐,平白惹得人笑掉大牙。” 盛家丫鬟很体贴地跟着“哈哈哈”了一阵。 “闭嘴!你这死丫头!”贺柔嘉气得身子直发抖,将刚买的首饰丢给江思白,随后从腰间取下一条长鞭来,倏地甩向盛风袖。 盛风袖翻身避过长鞭,纵身向前,一声轻叱,刺出长剑攻向贺柔嘉。贺柔嘉手中鞭子舞动如蛇,见招拆招,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在街道上对战起来。 周小渡见她们打得激烈,害得街上的路人商贩被迫奔逃躲避,一时间无言以对,“这,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江思白无奈地摇摇头,“柔嘉性子刚直,与人起冲突是常事,故而每次孤身外出行走江湖,长辈们都放心不下,令我跟随看顾。” “性子烈不是不行,但是她这武功未免也太次了,和盛风袖都能打得五五开,这性子加上这武功……很容易吃亏的哦。”周小渡道。 江思白心有戚戚地点点头,也不愿见那二女徒起干戈,遂扬声劝阻道:“快别打了,柔嘉,你给人家道个歉,收手不行吗?” 贺柔嘉鞭子舞得嚯嚯有声,“不行!她辱我贺家祖先,本小姐今日非要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盛风袖长剑疾刺如电,“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明明是你先出言不逊的!” “本小姐哪一句说错了吗?!”贺柔嘉呛声道。 “本小姐今日非要你跪下给我认错!”盛风袖厉声道。 周小渡:“这两个大小姐……”真是又菜又爱打。 贺家主修驭兽之术,外家功夫比起旁的武林世家,只是平平,故而对招渐急,贺柔嘉便逐渐被盛风袖的含章剑法压制住。 眼见自己落于下风,贺大小姐不愿服输,自然选择拿出看家本领,从身上那精巧的金丝小篓中掏出几条细蛇来,掷于地上。 盛风袖正欲去细看她丢了什么,便被那飞来的长鞭转移了目光,那几条小蛇游动得极快,悄无声息地便欺近盛风袖的身边,想要从盛风袖的脚上突袭。 江思白见状,奋力冲上前去,手中抛出一把药粉挥洒到盛风袖的下盘。 盛风袖连连后退闪躲,用剑风挥开余粉,大骂道:“呸!你这狗男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