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老总管便收到了关于周小渡的投诉,说她不肯好好噼柴,态度还很敷衍。 老总管很生气,把周小渡叫了过去,指着她破口大骂了半个时辰,但最后看在二少爷的面上,还是捏着鼻子给周小渡换了份工作。 这次是让周小渡给其他下人们洗衣服。 看着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周小渡翻了个白眼。 这要是给主子们洗衣服也便算了,毕竟盛家拢共也没几个主子,衣裳也脏不到哪里去,但是洗下人们的衣服,这就有点儿埋汰了。 周小渡仗着盛二少这座靠山,那是一点儿亏都不想吃,每天把衣服往水里一丢,泡几个时辰,然后都还滴着水呢,就把衣服甩到竿子上晾着了。 反正正是盛夏,怎么着都能干的,就不必浪费精力去拧衣服了。 擦擦手,收工。 如此过了几日,带着酸臭味儿的众仆役们找上了盛总管,以“衣服没洗干净”为由发出抗议。 老总管捂着鼻子,嫌弃地点点头,然后把周小渡叫了过去谈话。 老总管:“你就是故意的吧?” 周小渡无辜地眨眨眼,“都说了我体力不好,我真的很努力去搓洗了,但腕力不够,搓不干净,我也没办法。” 老总管深吸一口气,灌了一口浓茶败败火,捏着鼻子又安排周小渡去马厩喂马。 对于这份喂马的工作,周小渡是很满意的,每天定时定量地投放草料,除了清理马粪时会比较累,和之前没完没了的噼柴、洗衣服相比,是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了。 但是她很满意,盛家的那些护卫武师却不满意了。 自打换了这个养马人,那些原本温顺乖巧的马儿,都莫名其妙变得暴躁烈性起来,动不动就尥蹶子甩人、冲人喷口水,甚至还学会了翻白眼! 素质水平直线下降! 老总管又把周小渡叫过去,“你最近都是怎么养马的?是不是没好好喂呀?” “怎么会呢,我都是照之前那位大哥交代我的,每天喂草料、添水、清理马厩,还会给它们洗澡呢,一个个被我养得膘肥体壮、油光水滑,还很亲人呢!”周小渡骄傲地说。 老总管一吹胡子,“亲人?!” “对啊,马儿们都很喜欢我的!” “没有尥蹶子?没有喷口水?没有翻白眼?”老总管不敢置信地问道。 周小渡莫名其妙,“没有啊。”它们哪里敢啊? 老总管这下确定周小渡是真不适合干活了,加上实在找不到别的空位给她待着了,便挥挥袖,让周小渡另谋出路去。 “我们这间庙,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周小渡:“……” 她抱着行囊,在一众小弟们依依不舍的泪光里,被送出了盛家的大门。 周小渡:“啧,早知道就不作了,现在看着,噼柴也挺好。” 然后,她扭头就翻过院墙,又潜进了盛家宅院里,敲响了气运之子的窗户。 芝麻开窗见到是她,笑眯眯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周小渡翻窗进屋,道:“我来走后门。” “嗯?什么意思?” 周小渡摊摊手,“简而言之,我被辞了,现在需要走你这层关系,再次进入盛家。” 芝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也有搞不定的时候。” 周小渡抱怨道:“这能怪我吗?之前又是让我噼柴又是让我洗衣服,那柴火和臭衣服都堆成山了,我又不是真来当奴才的,犯得着为了几个铜板,把命都卖给盛家吗? “后面让我喂马,我不就好好喂了?谁知道那老总管抽什么风,莫名其妙就把我赶出来了,他就是嫉妒我年轻帅气吧!” 说着,她抓起桌上摆的一块糕饼,狠狠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芝麻给她倒了杯茶,“都是早上现做了送过来的,你多尝尝。” “不错,我还能省一顿饭钱。”周小渡往嘴里塞了两块核桃酥,毫无形象地说道。毕竟她已经被赶出来了,午饭都没人管了。 “糕点哪能当饭吃?我让丫鬟们多送些饭菜过来,你在我这里吃不就得了。”芝麻说道。 周小渡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芝麻转身出去安排了,只说自己跟着师傅学剑术,耗费体力,今日格外地饿,让厨房多做点饭菜。 丫鬟们不敢质疑,只是在见到一大盆米饭和六碟菜都被吃得一干二净时,向二少爷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她们看着那截小细腰,陷入了沉思:这都吃到哪里去了…… 反倒是盛羽驰得知此事,十分欣慰,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生得太瘦弱矮小,有失名门气概,如今他肯多吃点饭养养膘,这是件大好事。 而盛风袖听说了之后,每天扎小人时除了骂“小野种”,又多了一个词,“小饭桶”。 周小渡的一众小弟们眼泪还没擦干净呢,第二天便见大哥又回来了。 老总管:虽然面对老爷时,老奴那是据理力争,但终究还是敌不过二少爷的茶言茶语,被迫又把这小子招了回来。 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空位了,老总管只好又创造了一个空位,专门给这个关系户,让周小渡给府上的花匠提水、提肥料。 本来这种小事,花匠娘子可以自己干,但念她一个弱女子,在盛家这么大的园子里提着木桶跑来跑去的,也实在辛苦,就让周小渡来帮她一帮。 花匠娘子姓涂,是个胖胖的、和气温柔的女人,年纪大概三十来岁。 周小渡正好也喜欢花儿,于是每天便欢欢喜喜地提着木桶,跟在涂娘子身边,看她养护满院子的花草,和她唠嗑,简直乐不思蜀。 涂娘子很喜欢周小渡,不光是她,盛家的许多丫鬟婆子都迅速喜欢上这个嘴甜爱笑的年轻人。 她在盛家很快便混得风生水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