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仆役打扮的男子扛着东西经过,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样子。
江思白定睛一看,那男子肩上扛的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一个穿裙子的女子。
贺家山庄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幕呢?
为未婚妻回山庄取头痛药的江思白见此情景,恐是贼人,立即跟了上去。
山庄里的人大部分都到山腰参加秋日宴了,此刻山庄里较之平时冷清得很,那男子步履匆匆,脚下轻快,快得江思白都要跟丢了。
一路跟到了库房区,那男子的影子不知所踪,江思白在附近转了几圈,忽听一间库房传来女子的声音,他迈步上前,推开那间库房的房门,便见那女子独自躺在房内,那名可疑的男子却不在。
他过去查看女子的情况,将人转过来,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风袖?”
盛风袖意识有些不清醒,口中只是发出无意义的呻吟,似乎非常难受。
江思白正想扶她出去,背后那扇房门却“砰”一声被关上了。
他丢下盛风袖赶到门后,听到外面的人在落锁,不由骂道:“混账!你要做什么?!”
外面的人将锁锁好,并不答话。
江思白后退几步撞到门上,奈何这库房的门做得厚实坚固,他只撞了个肩膀生疼,那门却是一点损伤都没有。
江思白正欲去寻找有无窗户,一转过身,便被扑到了门上。
少女炽热的身躯倒在他怀里,“江大哥,我好难受……”
江思白试图将她扯开,“你哪里难受?”
“我哪里都难受……”盛风袖瘪着嘴,泪眼朦胧,“我在小路上被人打晕了,好像还被喂了东西,那是不是毒药啊?我会不会死掉啊……你快给我看看。”
她举着胳膊要让他诊脉,举着举着爪子就摸到江思白胸膛上了。
“江大哥你好高大哦……”
“嗯?”
盛风袖将自己挂在他肩膀上,脸颊在他衣襟上蹭啊蹭,“你好香哦,给我闻闻。”
江思白:……大事不好。
……
秋日宴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人们把酒言欢,庆祝丰收的喜悦,但有那么几个人,心中却是焦虑得很。
眼看吉时就要到了,江思白还没有回来。
“爹爹,思白怎么还没回来啊?”贺柔嘉对父亲道,“换件衣服而已,不至于耽搁这么久去……他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怎么会呢?他敢!”贺孤鸿也有些等不了了,对身边人吩咐道:“叫几个人去找找思白,真是不像话,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回来。”
“等等……”贺孤鸿转头看向他,盛余庆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周小渡回来了。
盛余庆用眼神询问周小渡,周小渡却是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没找到人的意思?
“小友有话要说?”贺孤鸿问道。
盛余庆笑道:“晚辈看这宴会安排紧急,端茶倒酒、打扫指引,皆各司其职,这忽然抽出人去,许会有些不便,不若让晚辈替伯父走一遭,晚辈去找找江大哥。”
“这雁回山这么大,小友一人怎么找得过来?小友有心了,还是我派人去寻找吧,你是客人,只管在此处尽情享宴就是了。”贺孤鸿婉拒道。
“不打紧的,晚辈向崔世子借几个护卫,一并去找,不就好了吗?”盛余庆向崔近屿打眼色。
崔近屿点点头,“是啊,贺叔叔,你看你这些下人忙前忙后的,都走不开身,还是让我们去吧,反正我这群护卫闲着也是闲着。”
贺柔嘉见贺孤鸿有些犹疑,开口道:“世子美意,自当心领,但这雁回山毕竟是贺家的地盘,世子的护卫纵然尽心,行动起来也多有不便,还是让我们贺家自己的人去吧,只是少了几个下人,不会碍事的。”
贺柔嘉的话,打消了贺孤鸿的想法,雁回山毕竟是贺家的地盘,今日又是重要的场合,让外人走来走去地搜寻,确实不大妥当。
“柔嘉说得是,只是抽几个下人去找找,碍不了什么事的,我贺家这点人手还是应付得过来的。”贺孤鸿再次拒绝,命人去山庄和附近几处地点找江思白。
几人目送那支小队穿过林子,顺着小道出去了,一时间不由沉默下来。
“思白平时瞧着十分稳重,今日怎么这般不守时辰,真让人费心。”贺孤鸿咕哝道。
“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谁能不遇到点突发状况?你啊,对小辈们要宽容些。”容夫人安抚地拍拍他。
“这不是日子特殊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为了筹办这场秋猎,费了多少心血,总不能临门一脚,在最后一天出意外吧?”贺孤鸿缓声道。
两个长辈在说话,贺柔嘉则举杯朝盛余庆敬酒,“盛郎君真不愧是思白的好友,他不过走开一阵,你便这般上心,思白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