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落入书桌旁的香薰炉中,白烟袅袅。盛玄胤破门而入,萧泠站在窗前回头看他,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竟破天荒地牵起嘴角,笑得安然。 盛玄胤被她者突如其来的一个笑扰乱了思绪,一时有些怔然。 但他很快便沉下脸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萧泠的手腕狠狠逼着萧泠连连后退,后背狠狠地撞在二人婚房的墙壁上。 墙面上贴着的大红双喜字还没有拆下,萧泠闷哼一声,略微皱了皱眉抬眼不明所以地看他。 盛玄胤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手下不自觉地放松了些,嘴上却依旧犟着:“本宫方才回来的路上,听闻太子妃继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后,饥渴难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车夫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心里咯噔一声断弦,萧泠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暗忖不好。 明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交涉,盛玄胤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严生这才混进东宫第一日,若是这就露馅了那往后霍骁的计策课改如何是好? 萧泠暗暗咬了咬下唇,不动声色地抬头,对上盛玄胤灼灼的目光:“太子殿下从哪儿听来的?当真是可笑至极,荒谬至极。” 她说着轻笑:“我萧泠不瞎,太子殿下生的这副好模样,我怎么舍得丢下殿下去外边找别人?” “谁知道呢,公主殿下嘴里吐出的话又有几句是能信的?再说了,你不是最喜欢……在外边招惹一些阿猫阿狗,惹得一身情债么?” 盛玄胤言辞犀利,丝毫不留萧泠面子。萧泠也不是好脾气的,压着性子让了他两句,不曾想他却揪着不放,气得萧泠想一拳头呼他脸上。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却被盛玄胤将两只手都握住,高高举过头顶,逼得萧泠整个人都要将脚踮起来。 萧泠心中顿感不妙,过于被动的姿势生出一种莫名怪异的氛围。 她暗自不爽,却无计可施,只得恨恨地瞪着他。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怎么,只许你动手打我,还不许我出手制止?” 盛玄胤一手握着萧泠纤细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缓缓摩挲上她的下巴,随后猛地抬起。 他声音冷淡,是不容拒绝的生硬:“看着我。” 萧泠气笑:“我巴不得看穿你,这还不够?” “不够。”盛玄胤竟也笑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眸底:“我想把你的眼珠子剜下来,供在我身旁,让你时时刻刻,永生永世都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蓦地脊背发凉,一股森寒之气沿着脚底冒上来。 萧泠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 虽然像是一句吓唬她的玩笑话,但见识过盛玄胤狠辣的萧泠相信他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几度启唇,最终只是咬牙切齿说了句:“你这个疯子!” 谁知盛玄胤却饶有兴致地困住她,眸中笑意森然:“公主殿下可还记得,你上一次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 被一句话问得不知如何开口,萧泠下意识就要开口,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徒劳的启唇。 最终萧泠也只是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她当然记得,她永远也不会忘。两年前那场诏狱大火前夕,阴冷森寒的地下牢狱,一身褚色囚服的冷艳美少年和高傲尊贵的盛宠公主。 那个血腥弥漫的禁忌之吻。 一股羞耻感蓦地升腾而上,萧泠骤然开始剧烈挣扎。 偏偏盛玄胤不让她逃避,刻意挑破萧泠的遮羞布肆意辗碾:“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们金枝玉叶的商丘长宁公主,怎么,亲了我还想嫁给别人?” “盛玄胤你放开我!你有种放开我!” 无措挣扎间错落的拳头一把呼在他的脸上,盛玄胤眸色暗了暗,手上力道加重握紧了萧泠的手腕。 他腾出一只手擦过下巴,抬眸目光森然地盯着萧泠的眼睛:“你是不是太放肆了,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正在气头上的萧泠毫不示弱:“有种你杀了我。” “……呵。” 盛玄胤闻言冷笑一声,声音也随之淡漠:“好啊,杀了你,然后带领漠北铁骑,屠尽商丘子民,踏平蛰京。你说,这够不够好?” “你!” 萧泠气急,一口气卡在喉口说不出来,只得狠狠地瞪着他。 但盛玄胤很快便放开了她,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满脸轻蔑。 “罢了,本宫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三公主殿下若是规规矩矩待在东宫,好好做你的太子妃,本宫心情好的话,也是不会刻意刁难你的
瀛台伤凤(四)(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