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人默默尾随旁听了一阵子,发现江忘忧基本上不开口,太过无聊的众人又回到明德堂外,看江家要如何收场? 江忘心刚上位,立刻行使了他代理宗主的权限,站在台阶最上方的平台上,用上内力高声道:“今日是江家大喜的日子,只要诸位愿意说三句祝福我姐和我姐夫的吉祥话,都是江家的客人。若非如此,江家只预备了五十桌,怕是容不下所有来客。” 他提的要求颇有些荒唐,但众人回到入门处的广场,发现每桌当真有个江家弟子或家丁在候场,听取他们的祝福。 有人抚掌大笑,觉得这江代宗主真是个有趣之人;也有人颇为无奈,觉得这事未免儿戏;自然也有人认为江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因而怒火中烧。 因此有些人当即选择了离场而去,还有些欢欢喜喜就去吃席了,终归是来蹭吃蹭喝看热闹的多。 会说话的祝福语说得俏皮又新颖,也有些人磕磕巴巴说不清,急得挠头,更有就是不开口,却坚持要上桌的。江家人估计是提前被交代过,对待真心想喝喜酒之人,一律提示他们,就祝我家小姐和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即可。 没多大会,哪怕是再不善言辞的小弟子也都寻到了座位,而江家默默又加了一些桌子,一直顺着摆到了门外两边延伸出去。 直接甩脸走人的也不在少数,出了江家大门,走出很远,才与一样离场的人扎堆聊起了今日这事。 “江…忘忧居然是个……”有人开口第一句就卡了两回,其一是不知该不该继续称她江宗主,显得有些抬高她,其二是不知如何把她的性别说出口。 “江家这是何意,招了莫无妄上门为婿,然后呢?是要一女侍二夫,再招顾尹昭上门吗?”有人没有太顾忌,下作地猜测了这三人的关系。 另一人立刻就冷笑着接道:“呵,只听说过二女共侍一夫的,这江忘忧当自己是什么,还想享齐人之福!” 他们说得言之凿凿,好像这些都是江忘忧自己亲口所说,是江家已经做出的事一般。 “说起来江家素来奉行一夫一妻,以前也没听说过招赘一说,哪怕有也是少之又少吧。还是因为嫡系凋零,才搞出这种丑事,丢人现眼。” “莫无妄还是江家的首选吧,毕竟顾尹昭如何愿意抛下玄苍宫,入赘江家?”有人试图分析下这件事。 “难怪之前顾尹昭说要在金陵建玄苍宫的支部,原来是为了这一出,指不定他是想在这里娶个外室吧?” 这些人一径挑难听的话说,把最恶毒的揣测都安在了江忘忧身上。 他们自然又花了很多时间诋毁莫无妄,说他除了一堆缠身的凶残名声,还有些什么?也有人提起了苗寨和心因堂,甚至有人想起了青冥山方家是他母亲的娘家。 “说这些也不解气,只盼这次出去,莫无妄和顾尹昭干脆闹个不死不休!这一旦死了一个,江家和关外又得结仇,这才算拨乱反正,我们和关外那些邪教,本就不该和解。” 这人如此说,自然是因为自家没什么交好的关外门派,而江家和关外似乎关系很好。 总有些小人,哪怕跟别人没仇,都不希望别人好。 这是走之前,江忘忧曾和江忘心聊过的内容,她说肯定有很多人口出不逊,他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顾好江家的安危才是要事。别人说再多也伤不到什么,除非他们付诸行动,所以不能因此被扰乱心绪,做出错误的决策。 江忘心上午的表现并非因为被触怒,正相反,他这一出狐假虎威和杀一儆百效果很好。至于之后留下追光,虽是他临时起意,但他也是为了姐姐好。他希望姐姐若是当真没法兼顾江家,不妨就随姐夫在外游荡,将追光和江家托付给他也是可行的。 但这些离开的人们,谈论起这两件事,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江家那个小公子该不是对他姐也有什么想法吧?” “谁说不是,还当江家当真是以前那个光风霁月的武林世家吗?谁晓得有多少藏污纳垢的地方,净做些为人不齿的肮脏事。” 这人倒是没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也称不上光明磊落,只显出了他内心的阴暗。 至于留在江家喝喜酒的近亲,在桌上沉默一阵后,关守正第一个开口问了此事。 “霁月,这就是你们一直推掉忘忧的婚事的原因?简直胡闹,多少年了,把个女孩子当儿子养着!” 他口气有些冷,言辞也很严厉,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他是真心在心疼忘忧,一时大家都噤声未答。 江家那些女眷让莫无妄通过考核,就是因为他也是这样的态度。在实战考核时,他一直都表达出对男女之别的不认同,以及对那位自我牺牲的女子的同情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