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妄这次没能在天冷之前,凑够做衣裳的银子。倒不是他干活不勤快,而是遇到了比他更惨的人。他一个慷慨,就将工钱奉送给了别人,自己只好挨冻了。 缩着脖子在破庙里安身时,莫无妄算了算日子,似乎快到关珀璧和江忘眠成亲的正日子了…… 江家这时候的确忙得不成样子,就连彭梅都打起精神,偶尔还起来躺半天,让家里孩子来请安陪着聊一会,尤其是即将出嫁的那个。 江忘眠以前和祖母还有叔母其实没有那么亲,但或许是她将为人妇,不但她们对她说了很多,就连彭叔母也请她过去,交代了不少。她瞬间充满了不舍,对家里这些长辈们都发自内心依恋起来。 江忘忧自是要去送亲的,此外,江忘眠的舅舅和表哥也会去,当然,江承轻是少不了的。届时江家会暂由母亲和忘畴代理,上次他们去虎口参加新秀大会,还是由祖母和母亲代理的。 江忘忧现在最忧心的两个人,一个是祖母,还有个自然是那位失踪了的挚友。 近几个月,各处都有风传,说莫无妄在某地出没,事后都被证实是捕风捉影。他这位好友,也不知是不是很会藏,至今都没个准信。 不过越是这样,江忘忧越是放心。虽然别人找不到他,意味着他也找不到,但这样更好。 他那位好友,只要不被人打扰,不被俗世纠缠,自己就能活得很逍遥自在。 江忘忧自然想不到,那人正为了入冬的衣裳所苦,这哪是大少爷能想到的人间疾苦? 江忘眠出嫁那天,莫无妄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抽空望着东边,遥祝了这一双璧人百年好合,幸福美满。之后,他又从单衣里,拿出了忘忧给他的玉牌。 他并不是怕去兑银子会暴露身份,毕竟以江家人的性子,不知道散出去多少这样的玉牌。他纯粹舍不得,不想失去这样东西,哪怕很多人都拥有,可这是忘忧给他的。 贴身放着并不能暖身子,反而有些冰凉,可能够暖心。只要摸着他就心喜,这是他和忘忧之间,仅有的一丝联系了。 莫无妄并不知晓,他错过了江忘忧寄去方家的书函。 江忘忧则在方家寄回给忘畴的书信中,得知了此事,一直还很挂心好友的心理状态。此次眠姐婚前,君卿还是来交代过一些事,却没多提她这几个月寻人的苦,只说没能找到人。 因而江忘忧托她在找到人时帮他传话,因此君卿也反问了他,若是见到莫无妄,会怎么做?会不会通知她? 考虑后,虽然感觉可能性微乎其微,江忘忧还是回应了她:“我尽量劝他跟我回金陵吧,自然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次送亲的路上,江忘忧就总是留心着路上每一个人,总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虽然他不知道莫兄在哪,可是相反,莫兄应该是知道他的行程的,若想见他,多的是机会。 可惜一直平安无事进了关家,关家嫡长子成亲,高朋满座,宾客成群,热闹得不行。 江忘忧本想如另几位送亲的亲戚一样,隔日就回去,奈何姑父留了客,让他务必多住几日。 他们两家本就是亲上加亲,这样做又不违背礼仪,江忘忧无法拒绝,只好留了下来。 成婚当天,关家更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江忘忧躲都无法躲,他是女方近亲,不去待客怎么都说不过去。忙完一天下来,难得的他觉得比在江家操持家事还要累,早早便睡下了。 这一夜是两位新人的大婚之夜,一番热闹过后,只留下了他俩。 这日的关珀璧自然是英俊帅气,更兼喜气逼人,他一日都带着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这几个月的忍耐有了回报,忘眠成为了他的妻子,再也不用分离了。 揭开盖头,新娘子美得如梦如幻,关珀璧感觉醉意又重了几分。 “璧哥,别看了……”江忘眠满脸通红,恨不得再把盖头盖上。 “自己的娘子,看都不给看吗?还叫我这个吗?”关珀璧美得不行,坐床沿笑道。 “你不喜欢吗?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江忘眠红着脸认真发问。 “都行,你怎么叫我都喜欢。”关珀璧伸手揽住人抱到怀里,真实感倍增,“忘眠,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一体了,我现在就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你呢?” 江忘眠神情凝了一下,低声道:“我没什么秘密,能说的都告诉过你了。只有一件事,说是我的秘密,也算是江家的秘密,我无法告诉你。” 关珀璧愣了下,新婚妻子如此坦诚,说的却是无法告知?片刻后他没再介意:“既如此,那就等到能说的那日,再说吧。” 江忘眠摇了头:“这件事若有一日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