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难得去武场看弟子练功的吴瑶花,还未入场,就在场边听到了几名小弟子的长舌。 “…你们说咱们杜师兄和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拼命护着?” “那不是应该的吗?杜师兄打小是师父捡回来养大的,现在师父没了,他不护着怎么办,师叔不也倒下了吗?” “对杜师兄来说肯定是必须如此,只怕小姐并不领情。就说之前新秀大会,师父愣是没让杜师兄上,那汪师兄哪有真本事,最后不还是杜师兄拿了个名次,为吴家争光吗?可是你们说,如果师父回来了,会夸杜师兄吗?” 几个小弟子都沉默了。 吴瑶花听得难受,转身就回去了。她不是不晓得这些事,事到如今她才开始反省,以前父亲和兄长的某些偏见和不公。这些人说的没错,吴家一直都没有善待有能力的人,这才招致人心离散。 杜成忍的确很好,想想这几个月来他的辛苦和忍耐,吴瑶花那一晚就主动开口,应下了他曾经的告白。 若是吴家没有败落,她永远不会答应嫁给这样一个没有出身没有背景的人,但那时的吴瑶花,觉得她要改变吴家的旧风气,也应该知恩图报了。何况,她并不讨厌杜成忍,对他也有好感。 因此,他们定下这次婚约,在一个月内安排好一切,广发请柬,想让周边门派看到,吴家并没有败落。 “听起来这位杜公子本该是位良人,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呢?”木有栖催促道。 吴瑶花脸上闪过羞愤,看了眼江忘忧,发现他如旧的面若冰霜,没有任何嘲笑意味,平静地看着自己,才调整心绪娓娓道来。 “我有个自小陪伴的贴身丫头,叫桃儿。” 吴瑶花忽然转了方向,介绍起了另一个人。二人相伴多年,自然感情不差。这次吴家内乱,桃儿仍旧留下陪伴在她身旁,吴瑶花对她也是感激万分,态度比以前都更为亲近。 她和杜成忍能成,桃儿也说了不少好话。本来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吴瑶花每日就等着出嫁,把吴家的重担都交给入赘的丈夫。 没想到前日,桃儿忽然告诉她,小叔叔吴起忽然倒下,和杜成忍有关系,还说她有办法证明。 借助婚前男女不得相见的礼俗,趁杜成忍不在吴家内院,桃儿连夜带她去看了一趟小叔叔。 不知桃儿给叔叔吃了什么药,一直眼歪嘴斜的叔叔忽然缓过一点神,立刻说了杜成忍害他的事实,让侄女千万小心。 吴瑶花顿时六神无主,可是再一想,叔叔不会害她,而且叔叔忽然病倒的确可疑。她立刻打起了退堂鼓,也不敢找杜成忍对质,整个人没了主意。 又是桃儿稳住了她,先带了她回去,才说出杜成忍逼迫自己为他说好话等前事。 “小姐,我无论如何也不想看你被那个坏人害了,你赶紧逃吧。”桃儿且说且落泪,而后为她指了这条有狗洞的出路。 今夜,就是桃儿为她制造的混乱,她才趁机逃了出来,想来杜成忍已经在找她了。 “所以你并不知道,吴家在乱什么?”木有栖很不解,“她一个小丫鬟,能制造什么混乱?而且,她如何有能缓解你叔叔病情的药?吴小姐,你就没怀疑过你这位丫鬟吗?” 吴瑶花一脸目瞪口呆,傻在当场。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骗我,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帮我啊?”回过神,吴瑶花矛盾起来,难道是她误会了杜成忍吗? 看出她这个危险想法,江忘忧道:“她恐怕没骗你杜成忍所做的事,却没告诉你,她所做的事。” “她不过是我的丫鬟,能做什么?” 木有栖用食指敲了下杯沿:“那可说不准,她有能治病的药,说不定你叔叔的病也是她下的药呢?杜成忍是个男子,你叔叔对他总该有些戒心,他下药远不如一个小丫鬟有优势。” “可是她为了什么,她能得到什么?害了我叔叔,又救我?” “害你叔叔可能是杜成忍授意,救你或许是她自己的主意。”江忘忧接了句。 吴瑶花越听越迷糊了,木有栖却想通了,打了个响指。 “首先,害你叔叔的必然是杜成忍,你叔叔倒下了,你就只能依靠他,他能更快掌握吴家的实权;毕竟,桃儿就算害了你叔叔,她也得不到什么;其次,如果从杜成忍的角度出发,他必然会等到你嫁给他,他坐稳吴家家主的位置之后,再对你下手;桃儿却从中作梗,告诉了你真相,又帮助你逃跑……” “对呀,她可能就是被逼迫的,良心发现才会救我……”吴瑶花听不下去,这些话听起来太过像事实。 木有栖笑着道:“等我说完,我们假设她制造的混乱,就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