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个腿!”百里无相听到长孙焘的提醒,低声咒骂一句,然退势难以止住,他连忙一声呼哨,四处穿梭的明珠与灰灰迅速奔来。 一只往左,一只往右。 左右开弓合围成一圈。 等它们碰头之时,百里无相刚好倒下,倒在了那些士兵的尸体之上。 虽然不是致命伤,但身体却被戈刃划开了几道口子。 他痛得龇牙咧嘴,却不能有片刻迟疑,又迅速站起来,杀向他的父亲。 “逆子!还不停手!本相是你老子!”宰相双目猩红,咆哮怒吼。 哪怕已经是个六旬的老人了,但宰相魁梧的身材,矍铄的精神,健硕的身躯,都昭示着他是个老当益壮的厉害角色。 百里无相迅速给自己扎了几针止血,一口血沫子吐在地上,脸上尽是凶狠:“老子是秦人!我娘在世时,她告诉我,让我永远都别忘记‘秦人’的身份,我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魂!胆敢犯我河山,我杀尽你们这些强盗!” 宰相怒不可遏:“再怎么样,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呸!”百里无相提起剑,怒视着眼前的“父亲”,“你杀我母亲,害我妻儿,我与你不 共戴天,今日我要用你的头颅,去祭奠她们!” 宰相挡住他一剑,再度将他甩开,怒声喝道:“他们只是你的绊脚石!她们只会让你变得软弱!” 百里无相再度迎上去:“她们是我的至亲至爱!她们是我宁愿放弃自己生命也要守护的人!有她们,我才无坚不摧,没有她们,我只是个健全的躯壳,我的生命、灵魂、生活,早已千疮百孔!受死吧!你个老畜生!” 长孙焘见百里无相躲过一劫,松了口气的同时,将专注力放在御敌之上。 神骏身躯高大威猛,四肢健壮有力,鬃毛随风飘扬,驮着主子所到之处北齐战马骤生惧意。 而手握纯钧剑的长孙焘,才是北齐士兵真正的噩梦,他诠释了何为“骁勇”二字,一剑横扫,剑气激荡,身侧敌军登时身首异处,无一幸免。 他这狠厉的打法,就算是北齐凶狠的大汉,也不由得心生惧意,他杀人如同割草一般,不过片刻功夫,便杀出一条血路,直逼北齐大军的腹部。 由于北齐大军被合围在内,人数拥挤施展不开,被满心愤恨的大秦士兵,一个又一个地砍倒。 以长孙焘带头,越杀越勇的秦 军,以吴提的叛乱为始,越打越怕的齐军,尽管实力悬殊得厉害,但局势很快便被逆转回来。 城墙也被守得固若金汤,杨迁跳到地面加入战局,他的勇猛,几乎与长孙焘不相上下,从城门口一直杀到河边,骑着蹚河而来的小红,如同一支势不可挡的箭,势如破竹,从另一侧杀到长孙焘身边。 二人配合默契,他们大杀四方,征衣染了尘与土,还有斑斑血迹。 汗水与血水湿了发丝,使得二人表情愈发狠厉,溅起的泥水尘土,更是将二人的强大烘托得异常恐怖,无数北齐士兵死于二人剑下。 战场如同修罗场,在这里不能活着,那便只能倒下,所有人都在为生存而战,为荣誉而战。 “擒贼先擒王。”长孙焘砍下一人,回头与杨迁道。 杨迁挡住刺向长孙焘的兵器,冲长孙焘点了点头。 二人互相配合,杀出一条血路,专挑敌方的将领。 用不了多久,长孙焘与杨迁的马匹之上,已挂了数个人头。 这时,正在城墙上的薛巍,利用超乎寻常的五识,向阿六汇报战场上的情况。 “时机到了!”阿六用竹竿,捅翻一个想要上城墙的敌人, 笑得相当邪恶。 只听他大喝一声:“把那‘震耳欲聋’号给爷推上来!” 于是,有人推来一架木车,上头摆着一个宛如号角的铁器,但却比号角大了几十倍。 那铁器为张远所制,对着稍小的一头说话,微小的声音都可被它扩成排山倒海的声响。 阿六扔下兵器,站到铁器面前,气沉丹田,扎稳马步,用北齐语大喊一声:“北齐的小狗崽子们!老子是你们的六大爷!” 那声音,简直堪比百里无相的“惊天破雷弹”,轰隆隆雷声般回荡在数十万人混战的原野之中。 众人有瞬间的震惊,又继续举起兵器砍杀。 薛巍开始对战场上的情况进行汇报,阿六把薛巍的情报稍加处理,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一幕。 只见阿六声情并茂,把北齐将领的死,搞得惊天动地。 “小崽子们,那个肥头大耳,左脸有一块疤的人是谁?他的脑袋被淇王一剑削下,挂到了马鞍上,‘噗呲’一声,血都飙得老高,他脑袋上的眼睛还睁着,应该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死了,这个弱鸡,死有余辜!” “小崽子们,那个瘦高个,手上握着流星锤的人是谁,他的脑 袋被我方十六爷砍成两半,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杀敌不行,送人头第一。” “小崽子们,那个用弯刀的人,要死了要死了,快去救他!哎呀,你们又晚了一步,他已丧身淇王的剑下,你们慢了好几步。你们真是没用,自己的将军都保护不了,简直就是废物!” “哎呀哎呀,我军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必定斩敌首于脚下,你们的人马死得有点多啊!啧啧啧,这下北齐男人要死光光咯!” “要不认输?不认输的话,你们就要死了……北齐本来也没多少男人,要是你们死了,北齐就彻彻底底完蛋啦!” 阿六又转用秦语:“弟兄们,这群兔崽子已经快不行啦!淇王和十六爷负责割他们将领的脑袋,你们就负责砍他们小虾米的手脚,这一仗我们一定能胜!” “淇王允诺大家,如果这一仗能把北齐蛮子打得数十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