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说:“我有个奴才在苏州做官,我去过他家,他也孝敬过我苏州饭菜,就
是那边饭菜味道淡了些,我年纪大更喜欢味道重一点的,还是吃京城的口味吧。”
这人觉得这老头说话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什么人家才能安排家奴出去做官,最低也是佟家这样的顶尖权贵。就问:“您只管吩咐就好,不知道您家的家人何时在苏州做官?姓甚名谁?小的说不定认识呢。”
康熙跟海棠说:“先吃饭。”又跟这人讲:“我们家略有薄产,规矩多了点,我带着厨子食材,借你们的厨房一用。”
门口的魏珠出门吩咐。
这人觉得这老头是不是个老骗子啊!这规矩过于离谱了!
实在是康熙这卖相就是个糟老头子,穿得普普通通,他不断审视了起来。
外面送来一壶茶,康熙问:“哪儿来的?”
送茶的侍卫说:“这是咱们自家带的,咱们的壶咱们的水咱们的茶叶,煮水的炉子大壶也是咱们家的。”
康熙点头,示意海棠倒一杯。
这里的负责人觉得这老头的架子摆得也过于离谱了,急切地想探明底细,就问:“老爷子,您说您儿子在京城当官,不知道在哪处衙门啊!”
康熙说:“你不认得我儿子?你们对他那么巴结怎么不认得我,他就在这里,让他来见我吧。”
海棠一惊,嘴角翘起来,跟这里的负责人说:“去把你们这里最尊贵的爷们请来,就说老爷子来了,让他来拜见。”
这人迟疑不动,被太监拖了出去。
这人赶紧往后面正院去,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厨房有人跑来说:“老爷不好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伙人,把我们赶出来不说,把厨房霸占了,不许我们进去,这可怎么办啊?”
又有侍奉的下人跑来,说:“老爷,李大人问什么时候上菜。”
这负责人赶紧进去,跟堂上的人说:“各位爷恕罪,来了一对父子霸占了厨房,赶不走啊!”
有人问:“谁这么胆大包天?”
这负责人突然想起什么,浑身一哆嗦,说道:“那对父子可能有些来历,带着一只獒犬。”
海棠身边带着一只大狗,这只狗和她形影不离,就是正月初一朝贺的时候,这狗子也趴在殿外台阶下等着她。各路官员都知道勇宪王带着一只狗,所以这会都惊疑不定。
这负责人说:“那老爷子说他儿子在衙门里做官,小的问在哪一处爷们,他老人家说他儿子今日在这里吃饭。”
大家忽然看着中间的人,中间的人对着身后的太监一点头,这太监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惊惶失措地喊:“爷,真是盐宝,就在门口的阴凉里趴着吹风,奴才不会看错。”
这人赶紧起来,整理衣服小跑到偏院门口,看到窄门前面趴着一只狗子吹着风摇尾巴,显得很惬意。
他心里打鼓,脑子里转了很多说辞,跟身后的人说:“你们外面等着。”走到了盐宝跟前:“盐宝,你怎么在这里?”
这哪是问盐宝啊,这是问门内的侍卫。
这些侍卫躬身请他:“三爷,请进吧。”
这位三爷赶紧进去,进门就看到康熙,旁边的海棠站起来打招呼:“三哥来了。”
康熙有些意外,因为跪下请安的是保泰,他原本想堵的人是老八!!
这糟老头子肯定有事儿,海棠只能厚脸皮说:“不是我难为小哥,我们家老爷子又累又饿,你先拿凳子出来让他坐一会,我和你们这里当家的人说。”
说着他转头抬了一下下巴,他身后的太监又递上一个袋子,又一袋钱。
海棠说:“别跟钱过不去啊!是不是啊小哥。”
这年轻人说:“这真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先给你们拿凳子让贵府的老太爷坐一会吧,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不好久站。”
康熙就说:“这人是个好心人。”
小哥送来一个凳子,海棠先扶着康熙坐下,小哥说:“您父子等等,我去请我们这里能做主的来。”
康熙坐着海棠站着,屏风外面有几个随从,外面普通人打扮的侍卫似乎在聊天,却三三两两地把这里包围了。
没一会一个胖乎乎的人来了,一张嘴就是一口苏州话,海棠就说:“这附近都是独门独户,人家老老小小男女老少都有,我们也不好打扰。这会儿天气热,该吃午饭,我们家老太爷不想走了,想在你们这里吃顿饭再安排一处干净屋子让他午睡一会儿,您看合适吗?”
海棠的意思是这附近都是普通人家,去人家家里借屋子睡午觉不合适,来这种有客栈性质的会馆休息一下。
这人一张嘴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是苏州人吗?”
海棠提着银子说:“您说这是苏州产的银子吗?”
这做主的人犹豫起来,毕竟银子看着挺多的。
海棠松手,银子掉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有的碎银子迸溅出来,散落了一地。海棠拍拍手,他的太监又送来两袋银子。
海棠让太监堆在自己面前,跟这做主地说:“这够吗?”
这人还在犹豫。
康熙说:“你别担心这银子来路不正,我们是体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