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就再也不欠卢安什么了。就凭今天这尴尬场景,卢安还倒欠她点什么。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 “那当然,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喜欢你?’”柳轻山学着少年的语气,“由此可以得出,我当然是为了你好。” 空气安静了几秒,正当柳轻山觉得自己是不是糊弄不过去了,要不然还是把卢安给供出来吧的时候,少年“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有趣,虽然满嘴跑火车,但我原谅你了。” 少年笑起来仿佛春水破冰,一下子柔和下来。柳轻山忍不住感慨:这人和卢安可真不太像。卢安虽然长得也帅气,但更多是一种粗犷的感觉,而少年却很长得却很精致。 这就是龙生九子,每个儿子都不一样。 “黑粉。”少年忽然叫了一句。 柳轻山愣了一下,半天反应过来这是在叫她:“怎么了?” “好久没人来看我了,自从我这样之后,大家对我说话都很谨慎,也好久没人跟我聊天了。” 少年眉眼之中掺着些落寞,不管看起来怎么骄傲,到底也是一个得病的孩子。柳轻山本着看望病人的原则,到底也是没忍心抛下他直接离开,还是留下来跟他聊了几句。 少年还是很好聊天的,他聊了聊他的舞蹈,又聊了聊过几天的舞台剧,两个人的距离拉的足够近时,他谈起了他的病。 顺着这个话题,柳轻山问:“所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忘记了。”少年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忘记?忘记怎么生的这个病?”这少年开起来并不像卢安所想的那么敏感,甚至于,她觉得少年对于自己的病还挺豁达,于是柳轻山鼓起勇气大胆问。 “不,忘记了怎么走路,”少年摇摇头,“就是忘记了,我知道我以前会走路,我也知道我以前知道自己怎么走路。那当然是自然而然的,是完全不需要质疑的。毕竟那么简单的事情,天然就应该会呀。” “但是,就是那一天,我就忽然忘记了,脑子里就像是多了一片雾,知道自己身体完好无损,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不能走路,自然也就不能跳舞了。” 半晌,柳轻山没有说话,少年抬起头,有些着急地说:“你也不信我?” “我相信。”柳轻山坚定回答,“我只是在想。” 在想回去怎么跟卢安说这件事,毕竟“忘记了”这个借口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正如少年所说,会走路是完全不需要质疑的事情。 没有人相信一个人竟然会忘记怎么走路。 被人相信让少年放松下来,为了酷而吊起的脸放松下来。 分别之时,他问了一个问题,却并不寻求答案:“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你所拥有的的一切、这些以往顺理成章的事情并不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