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几名甲长并肩而立,血沿着手指流淌,淅淅沥沥落在脚下,冻结成一团团暗红。 望向骑兵簇拥的公子珩,想到他年少亲征,一路摧枯拉朽,今日兵临城下,再观至今躲在宫内不肯露面的郑侯,几人都感到心灰意冷。 “当日猎场,晋侯言公子珩继承国祚,晋必蒸蒸日上。君上诸子无才,郑将衰微。” 一名甲长拔出佩剑,俯瞰逃出城的郑人,剑锋横过脖颈。 “君上损英勇,再无豪迈,郑将亡。” 剑锋划过,血光飞溅。 几名甲长心怀忧愤,自绝于城头之上。 郑侯宫内,侍人婢女惊慌逃窜,再无人看守珍夫人和蛊医。 一道身影逆人流而行。 他做侍人打扮,衣袍却不怎么合身。混乱的人群中,他身形灵活,三两下绕过回廊,来到珍夫人所在的偏殿。 和嘈杂的殿外相比,室内显得异常安静。 来人扫一眼空旷的前厅,立即绕过屏风去往后室。 果不其然,珍夫人和蛊医都在。 一人手中捧着毒-药,另一人拿着引火的工具,分明是要将宫乱再推进一步。 “见过夫人。仆名庸,奉公子珩之命护夫人安全。”不待珍夫人讯问,来人取出一张绢,主动亮明身份。 珍夫人接过绢布,看到上面的印章,知晓不能作假。 她认真打量着庸,沉声道:“你不是晋人。” “仆乃越人,受公子珩调遣。”庸实话实说。他潜伏在岭州城近半生,除了传递消息,都快忘记自己是一名甲士,曾经刀刃染血。 “公子如何吩咐?” “公子命仆护卫夫人,送夫人出城。” “仅凭你一人?”珍夫人皱眉。 “仆有死士十人。” 珍夫人考虑片刻,摇头道:“暂不出城。公子要收郑土,郑侯不能留,郑国氏族也该杀。但人言可畏,此事不能沾染公子。” “夫人的意思是?”庸心头一动,看向珍夫人目光闪烁。 “召你的死士进来,我来动手。”珍夫人手执陶瓶,瓶中是蛊医配制的毒,见血封喉。 惊慌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传入殿内,她却面带微笑,仿佛乐见这种混乱。 “君侯薨,郑侯难辞其咎。我为君侯妾,为君侯报仇天经地义,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