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穿过殿内,就此扬长而去。 他跨出殿门的一刻,礼乐声再度响起。 氏族们方才恍然,时间耗尽,朝会已经结束。 新氏族们不发一言,跟在有狐氏和鹿氏身后离开。 勋旧们看向智氏和陶氏,都是眉心深锁。 “今日这般,明日该如何?” 费氏没有参与讨论。父子三人走出殿门,见到等候的侍人,跟随后者离开正殿,去往林珩所在的林华殿。 “父亲,殿上之事,您以为如何?”费岚低声道。 “公子不类君上。” 回想林珩的表现,费毅眯起双眼。 这位嫡公子不喜新氏族,也未必看得上勋旧。 这般特立独行,他究竟有何倚仗? 见父亲不欲多言,费岚果断噤声。 侍人在前方竖起耳朵,没有听到更多,索性也不再拖延,带着三人穿过回廊,很快来到林华殿。 马桂站在殿前,同马塘相似的面孔带着笑,却无半分亲切之感,反而虚假冰冷,令人极为不适。 “公子在正室。” 侍人退至一旁,马桂亲自为三人引路。 风过廊下,掀动垂挂的铜铃,阵阵声响清脆悦耳。行走其间难免被牵动心神。 殿门敞开,费氏父子移步入内,见礼后落座。 林珩坐在屏风前,身后是大团盛放的牡丹,姹紫嫣红,争奇斗艳,颜色浓烈到近乎刺目。 黑袍公子抬起头,繁花映衬下更显苍白。 身形瘦削,唇无血色。 双眸却黑得异常,仿佛无尽深渊,一旦堕入渊底,再也休想挣脱。 一声轻响,林珩放下手中竹简。 竹简是陶裕送来,记录勋旧名单,也是陶氏递上的投名状。对照朝会上的表现,这份投名状的实用性很值得商榷。 “费卿前来所为何事?” “临桓起风,费氏恐有难,唯求公子施以援手。” 费毅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临桓城传回的消息很不妙,稍有不慎,费氏上下怕要粉身碎骨。 费氏奉行明哲保身,总能避开最危险的漩涡。无奈今时不同往日,风浪渐起,费氏避无可避,必须做出选择。 “风因父君起。” 林珩声音平淡,手指轻敲桌面,一下接着一下,十分有规律。某一刻戛然而止,令费氏父子心头一紧。 “父君许出诸多条件,始终不能得偿所愿。费卿可否为我解惑?” 费毅早有准备。 他解下腰间锦囊,从中取出一只木盒,亲手递到林珩面前,口中道:“公子,费氏之药,君上早已服过。” “服过?”林珩神情微怔。 “君上头疾因此药起,故而再服无用,只能加重病症。”费毅直视林珩,道出隐藏多年的秘辛,一言石破天惊。 “下药者不是旁人,实乃正夫人,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