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侯也注意到异象,不禁面色微变。
林珩和楚煜对视一眼,当即命人前去查看。
楚项和赵弼距离更近,凝望烟柱腾起的方向,回想上京布局,三个字脱口而出:“贵族坊?”
尢厌下意识看向身后,他明明吩咐过莽山盗不许轻举妄动,莫非他们阳奉阴违?当真如此,之前的商定全部作罢,他们的命绝不能留!
莽山盗首领很是冤枉。他可以对天发誓,绝非他手下所为。然而起火点在贵族坊,时间又太过凑巧,他实在百口莫辩。
“不要被我抓到,究竟是谁做的!”
相比众人的疑惑,喜烽显得太过镇定,显然早有预料。
林珩抬头看向他,问道:“此事同你有关?
”
“晋君明判。”喜烽咧开嘴,声音中满是恶意,更有戏耍大诸侯的畅快,“我有一妹,现在家中。我兄妹二人毕生之愿,毁灭上京城,让这座喜氏参与修建的城池为我族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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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城,王权之都,岂容你放肆!”
一道呵斥声传来,人群背后,执政的马车停下,车门推开,须发皆白的老人走出车厢,手捧一只木盒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身着长袍,头戴象征执政的高冠。因久病形容枯槁,全身骨瘦如柴,几乎撑不起衣袍。
病中本该苍白憔悴,他却目光炯炯,脸颊红润。单看神态气色,丝毫不见病容。
他捧着木盒站定,与林珩遥遥相望。
昔日的孩童,手握权柄的执政。今日的晋侯,风烛残年的老人。
四目相对,林珩抬起右臂,车旁黑骑敲击盾牌:“分路!”
伴随着命令传达,黑色的晋甲如潮水分开,在执政身前让出一条道路。
道路的另一端,正是林珩所在的玄车。
执政垂下眼帘,压下叹息声,手捧木盒大步向前。身形虽然枯瘦,脊背始终挺直,风骨不堕,使人敬畏。
黑甲虎视眈眈,他却目不斜视,来至林珩车前,目光对上林珩,沉声道:“三年前一别,晋君风采更胜往日。”
“执政老矣。”林珩居高临下,嘴角浮起笑纹,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字一句针锋相对。
“树有轮,人有龄,年复一年,何能不老。”执政一派坦然,痛快承认他已老迈,分明是在主动退让。
林珩眼底闪过诧异,正要再次开口,忽见执政上前半步,当着众人的面掀开盒盖,将木盒高高捧起。
残阳笼罩下,盒中浮现微光。
白玉无暇,方底为座,上方雕有盘龙,象征天下共主。
“王印。”
执政手捧之物正是王权印玺。
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连喜烽都神情微变,控制天子的手不小心放松,险些被天子挣脱。
扫一眼丹陛之上,执政的目光在天子身上短暂停留,旋即收回,迎上林珩的视线。
在他亮出王印的一刻,王子典三人心情激动,眼神变得灼热。冷风袭过,发热的大脑迅速清醒。
收回迈出的步子,三人相顾一眼,隐去眼底的一抹晦暗。
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执政手捧王印,沉声道:“天子背信弃义,臣子离心;倒行逆施,亲子谋逆。自平王迁都,上京未曾有此大祸,幸诸侯出师勤王,力挽狂澜,以正乾坤。晋侯为侯伯,居功至伟。”
这番话出乎所有人预料。
“执政如此夸赞,寡人受宠若惊。”林珩握紧剑柄,目凝霜雪,眼底酝酿风暴。执政所言看似好话,却处处充满陷阱,显然是要陷他于不义。
楚煜神情微冷,下一刻又扬起笑容。眸光落在执政身上,话中隐含刀锋:“寡人在上京九年,少见执政这般夸人。不知执政是真心实意,还
是另有所图?”
“寡人也想知道。”楚项随之开口。他与楚煜是宿敌,难得立场一致,同仇敌忾。全因在上京为质期间,没少见识执政的手段,都曾在他手中吃亏。
赵弼不落人后,紧接着说道:“寡人在上京期间,唯见执政效忠天子,君臣相得,传为世间佳话。不想今日竟见君臣反目,实令寡人大开眼界。”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摆明了挤兑。
其余诸侯大眼瞪小眼,都是屏息凝神,轻易不敢作声。
执政却能面不改色,无视四人的态度,将王印捧得更高,朗声道:“天子昏庸无道,不义无德,不堪为天下共主。仆年事已高,老朽无力,且沉疴在身,恐时日无多。为天下计,唯请侯伯掌王印,效言公当年之事,留朝教导新王。如新王不肖,亦可仿效上古,禅让移权,匡扶天下。”
此番言论一出,犹如惊雷炸响,凡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城东方向的烟柱开始散去,显然火势受到控制,或许已被扑灭。
喜烽神情晦暗,看向失神的天子,清晰看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