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魔法教授如日中天时,德姆斯特朗的校医室在瓦斯特湖畔,靠近东塔的一座小木屋当中。 纷纷的白雪积压在屋顶,几个自动打扫的扫帚正在尽力清理校医室大门外的一层厚雪,分外忙碌。 “终于停了。” 丹琳教授望向窗外的天空,今天的第一场雪此时已经落下帷幕,窗外看起来白茫茫的一片,分外安静。 “司长,我想您应该已经考虑清楚了。” 她将眉间的长发轻佻至耳边,一点没有架势,温和说道。 斯特里克司长安静站于不远处的一张病床旁,床上则是躺着自己已经昏沉入睡的妻子。 看起来略有些呆滞的女孩拿着昨晚马尔福给的魔方,坐在椅子上已经昏昏入睡。她并没有去上今早维嘉教授的草药课,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学校的校医室当中。 “嗯。”听见丹琳教授的话,斯特里克司长沉稳回答。 “马尔福教授的事情我想您也已经了解,不过作为德姆斯特朗的副校长,我想我必须要提醒您一点。” 丹琳教授轻声说道:“不管是任何魔法治疗都存在风险,马尔福教授作为黑魔法治疗的创始者,我们相信他的能力,但同时也必须做好风险的防范。” “我明白,丹琳教授,必须要承受的风险我也清楚,从以前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同样作为德姆斯特朗毕业的学生,斯特里克司长非常清楚丹琳教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毕竟,即使是最为伟大的巫师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死于非命,魔药大师也不可能确保每一份魔药都能炼制成功。 “但,还能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吗?” 斯特里克司长嘲讽般说道。 有时候他想,他宁愿是自己喝下了那种毒药,而不是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她。 不过,世上从没有如果…… “至少我们要相信,明天总是会更好的。” 丹琳教授安静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抱歉,司长,我想我要去看一下另一个学生的状况了。” “请随意,丹琳教授。” 斯特里克司长说道,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丹琳教授离开这个房间,穿行透明玻璃铺满天花板的廊道,走至尽头的一间房间当中。 房门悄声关闭,丹琳教授检查起今早被梅里诺教授送来的那名学生。 马尔福教授的黑魔法…… 那名学生并没有苏醒的征兆,他似乎是在做着噩梦,眉头高高皱起,但却笑的诡异到了极致。 丹琳教授没被这种事情吓到,她重新观察了一下伤口,发现空洞的眼眶里血管突起,并没有发生萎缩的症状,似乎正受到某种奇特力量的保护。 “虽然马尔福的做法并不值得提倡。”丹琳教授心中叹了口气,不过她没有责怪马尔福教授的意思。 毕竟自从卡卡洛夫当校长以来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每个月总会发生十几起黑魔法伤害事件。 ——捅到她这里的已经十几起,私底下的恐怕更多。 马尔福教授下手虽然看起来严重,但只要消除黑魔法的影响,治疗起来反而比那些没轻没重的小巫师下的手要好治得多。 更何况人家本来就是一名治疗师。 “德姆斯特朗……” 丹琳教授觉得这两天着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至于学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切都是自从尹戈尔·卡卡洛夫的到来开始的。 德姆斯特朗每况日下。 先是新校规的颁布,学生在学校范围内使用任何黑魔法,只要没有导致他人死亡,就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然后是对所谓的“强者唯尊”重新定义,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做到,即便是将他人的魔杖,金加隆占为己有,那就尽管拿去。 魔法学校在国际上一直是很特殊的存在,根据现今的国际教育法,魔法学校不归属任何一地的魔法部管辖,除了国际法中特殊规定的有关情况之外,其他一切都将以各地魔法学校的校规为主。 挪威魔法部没有权利直接干涉魔法学校内部的运转,德姆斯特朗的历史也让它不存在类似于校董会的监督机构,可以说一切权利均归于校长所有。 卡卡洛夫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校长,也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校长,他将食死徒的那一套放在学校身上,让本应用来学习和培养小巫师的魔法学校彻底变成了“黑巫师”加工厂。 这几年间,受伤学生家长的质疑,国际威森加摩法庭发来的“警告令”,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考试厅的会谈…… 他将好不容易自格林德沃造成的影响中缓口气过来的德姆斯特朗,再次踩进了泥底。 如果不是后来丹琳教授趁着卡卡洛夫校长不在强行闯入校长办公室,头一次发火对着无数校长的画像高声命令让他们立刻停止卡卡洛夫的疯狂举措,现在只会更差。 至于说到,身为食死徒的卡卡洛夫之所以能成为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应该来说,它源自一场预言,一场1957年占卜学教授的预言。 而这也是那名占卜学教授最后的预言。 他是个真正的占卜家,有着先知血脉的力量,这次他是为德姆斯特朗占卜未来的可能,从格林德沃阴影中走出来的可能。 但在第二日北塔的教授就发现他在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内上吊自杀了。 当时学校的教授只在凌乱的房间里找到了用血书写而成的,撕成碎片,不少已经被不知名魔咒破坏的牛皮纸。 ——(前半段消失),它照亮了血色的大地。 ——在那终末的高歌和数之不尽的……倒立……死亡肆虐着大地,世界生灵涂炭。 ——只有那有着崇高理念的地方幸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