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听及此,心头大石总算放下,还好还好,还会说话,如此不再犹豫,扶着烟虚走至那树干处坐下,一边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烟虚,一边问道: “刚才在下途径此地,碰巧看见姑娘晕倒在此,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幸好在下出门在外,总是携带着各式调料,便兑了些糖水送至姑娘嘴边服下,事急从权,还请姑娘见谅。” 烟虚拿着这个馒头,想刚才嘴里泛起的那阵甜味看来不是幻觉,随着那阵甜意散开,四肢百骸总算慢慢回复了一些力气。 因长久未进食,虽然恢复了些力气,但那阵眩晕还没完全过去,不由又闭眼凝神了一会才双手抱拳开口向那年轻人道谢道: “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只是此时着实是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他日若还能有缘得见,定当重谢。”毕竟在这人间也行走了几年,基本的社交辞令烟虚还是知道的。况且烟虚心里也对这年轻人充满感激之情,若是无他经过,今日恐怕当真是小命休矣。只是奈何囊中羞涩,四肢无力,布烟花雨也得等到晚上精力充沛之时,想这年轻人应只是路过,恐怕接着还要赶路,倒不好再耽搁他更多的时间。 那年轻人听罢连连摆手,带着些羞赧之意回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在下见姑娘孤身晕倒在这荒郊野岭,着实有些担心,不知可还有父母亲人住在这附近哪个村落,若是姑娘不嫌弃,不才此行回程时间还充足,可送姑娘家去。” 烟虚听及此,便拿出这几年行走在外的说词回道: “小女子因幼时家里碰到饥荒,随爹娘去投奔亲戚家,可沿路兵荒马乱,又遇到流民冲城,和爹娘走散之后,就孤身一人行走至此,好在以前家父有传授一些拳脚功夫和看家本事,倒不至于饿死。因此并无亲人居住在这附近,公子若是有事,还请先行一步。还未请教公子大名,今日大恩,来日定当报答。” 那年轻人听罢,想眼前这姑娘倒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听其言行,就算不是个傻的,脑子似乎也是不太灵光的,也不知是不是饥饿还没有缓过来的原因。一时倒有些犹豫了,但还是先回答了烟虚的提问: “鄙人姓齐,单名一个成字,姑娘称呼我为齐成即可,家住并州,到南方做了点小生意,现在正往家赶,恕在下冒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脐橙,那不是水果吗?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饿的原因,烟虚现在听什么最先想道的都是吃的,烟虚抬眼又悄悄打量眼前人几眼,想着难道是因为他娘怀他时,极其爱吃橙子的原因,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名。虽然脑子里在跑马般的想着些不着调的事,但烟虚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回道: “原来是齐公子,失敬失敬,小女子姓烟,单名一个虚字,齐公子唤我烟虚即可。”可能是靠着凤凰花树干休息了一会,烟虚感觉自己慢慢缓过劲来了,说话也不再有气无力的,声音也就大了些许。 齐成听了又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道: “原来是烟姑娘,此姓倒是少见。”那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下巴,似是在回想哪里有听过姓烟的人家,若是如此少见的姓,说不定就能帮眼前这姑娘寻得家人,可回想了半晌,却又实在是第一次碰见这个姓,不由又摇了摇头接道: “在下惭愧,家中就是做些小本买卖,公子着实不敢当,烟姑娘或者唤我齐兄也可,虽未问过姑娘芳龄,但想来我还是要痴长姑娘几岁的。” 说完又向烟虚拱了拱手。刚放下手,便听见烟虚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烟虚自己还没有反应,就见眼前人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抬手向烟虚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馒头。 “烟姑娘一定是饿坏了吧,快将这馒头吃了。”边说着边贴心地从包袱里拿出水囊递给烟虚。 “叫齐兄见笑了。”烟虚也学着齐成的样子朝他拱了拱手,一边道谢着一边接过了他手中的水囊。缓过来之后,随着这声咕噜噜声响起,铺天盖地的饥饿感向烟虚袭来,不知是不是眼前人和湛郎极为相像的缘故,倒不太好意思狼吞虎咽,只是吃的还是比平时着急了些,呛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齐成见状,想抬手帮她轻拍背部顺顺气,又觉得似是不妥,只得放下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递给烟虚并念叨道: “烟姑娘可以慢慢来,不必着急,不才途经此地,人生地不熟,还得烦请姑娘缓过来之后替在下带一下路。” 烟虚直咳得满面通红,眼泪横流,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了,接过齐成手里的丝帕擦去脸上的泪痕,好不容易咳嗽消停了一会之后,看着手里被弄脏的丝帕,还过去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手便不由得伸出又收回了几回。 齐成见烟虚的窘状,便出声替她解围道: “这块丝帕只是一块素帕,不值当什么,烟姑娘就留着吧,不用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