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直直出了大门,一刻也不停地往官道上狂奔。 庞庆马不停蹄地跟在后面,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家主子的伤口撕裂开。 这样剧烈的动作,伤口自然会裂开,还没走多久,胸口包裹的棉布便已经被血点点渗过,齐荀忍着伤口撕扯的痛,沉声喝马,奔走在冰凉的月色之下。 他知道她认为他们再无可能,今日一别,意味着她想与他彻底决断。 但他还想要,还想要很多很多以后。 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遭受了太多不公和磨难,他不想再留她一个人,他想告诉她,那年的齐荀仍旧还在等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他要追上她。 他与她不该止步于此。 同一片月色下,陆瑶珂站在九仙桥口的渡河边,瑟瑟寒风,微波荡漾。 “我只能陪你们到这里了。”龚衍语气坚定地开了口。 陆瑶珂点了点头,冷风吹得她鼻尖微红。 龚衍又道:“世子有恩于我,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待我向世子禀明一切,会去约定好的地方寻你们。” 陆瑶珂心下明白,今日龚衍能送他们到这里,已经是十分尽心了。 “多谢你。”陆瑶珂郑重地道了谢,转身走上舢板。 原本这么晚的时间是没有渡船的,但龚衍不知从何处弄了一艘渡船,竟也不简陋,船上的物资也足以让他们四人行几日的路。 船只缓缓发动,龚衍静静立于岸边,凝望着船只渐渐远去。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远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急促,龚衍心觉不妙,三两步跑到渡口边的木屋旁,躲了起来。 “吁——” 一声嘶鸣随之划破夜空,来人停在了渡口边。 龚衍离得远,微微探出头往外瞥了一眼,心里不由得一紧,明月高悬,来人身披大氅坐在马上,眉梢凝霜一般阴冷,气势凌人。 是齐大人。 龚衍赶忙往江面看去,船只已经越过山脉,再看不见踪影,这里唯一的船已经被他所用,若是要追却不好追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齐荀拽着缰绳,双眸紧紧盯着江面上的余波。 胸口仿佛被巨大的痛感击中,这痛感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他的身体,划开他的血肉,走遍他的全身,收集起全部的疼痛,又猝不及防从他的胸口贯穿而出。 噗—— 积聚在胸口许久的淤堵终于从喉间涌出,一口鲜血从齐荀口中吐出。 层层沉重的黑影压着他的头顶落了下来,齐荀眼前一黑,当即没了意识,身形缓缓从马上掉了下来。 庞庆反应极迅速,飞身下马接住了昏倒的齐荀,大氅掀开,衣裳已经被胸口流出的血渗透,大团大团的暗红色,黏着衣裳紧紧贴在胸膛。 他脸上已经没了一点血色,眉头紧拧着,口中几不可见地蠕动,半晌发出微弱的声音。 “......瑶瑶。” * 船上,天刚蒙蒙亮。 陆瑶珂这一觉睡得不沉,后半夜才朦朦胧胧睡了过去,这会儿还没醒,就感觉脸颊痒痒的。 她实在受不住睁开眼睛,入目却是祺儿的脸。 见她睁开眼,祺儿被吓了一跳,忙起身躺回到床榻内侧。 陆瑶珂一怔,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双眸不禁微微泛红。 上一次和祺儿这样躺在一起,还是她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她身形才比她小臂长一点,搂在怀里都轻飘飘的,如今竟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陆瑶珂扶着床边起身,外间的玉霜听见动静,忙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船上只有两位船夫,没有负责膳食的人,若要热水只能自己生了小炉烧火,陆瑶珂看到玉霜被柴火熏黑的脸,不由得一阵心疼。 “用冷水也是一样洗的。” 玉霜摇了摇头,扶着她坐到桌案边,放上热水道:“总归还要做吃食,也就一并弄了,倒也不麻烦。” 陆瑶珂听到这话便没再劝说,又听玉霜低声问道:“小姐呢?还没醒?” 陆瑶珂刚要回答,床上小小的身影便爬了起来,却不看她,自己爬下床穿鞋子。 玉霜忙赶去照顾,却被她推开,倔强地拒绝:“我自己也可以。” 一路上祺儿很乖,也不问去哪儿,也不问去做什么,洗漱完便坐在窗边独自玩耍。 陆瑶珂本想靠近她,终究还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