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对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实在无法信任。 可陆姑娘似乎又不太一样。 龚衍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许是她身上沉静的气质让他诡异地放下心来,又或许是侯爷的信任让他无从选择。 朱煜看龚衍许久不说话,只当他是不愿意贬低自己,毕竟他的字迹龚衍一眼便瞧得出,索性拿着字站到窗前,细细查看。 陆瑶珂的字的确会让人惊艳,但他倒不觉得自己写得有多差。 他在笔法上一向没什么天赋,旁人学一年就能练起的框架,他要练上好几年才能追赶得上。所以他也从不跟别人比,字迹固然重要,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笔下所写的文章。 文所以载道也,其用意才是当中最关键的。 窗外寒风不息,朱煜忽然想起那日陆瑶珂对杜甫诗词的见解。如果她也是位男子,想来挥毫泼墨、妙笔丹青,也不会亚于京城的一众书生。 马车上,陆瑶珂身上一冷,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定是方才在世子书房被风吹得太久了。陆瑶珂拢了拢衣裳,攥着的玉石微微发暖。 如果侯爷还在,定然会告诉她该怎么做吧? 不......侯爷若是还在,不会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 陆瑶珂嫁到侯府之后,便很少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了,后来凡事也都是由侯爷做决定,她知道他会一直护着她。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分明还是几年前的事情,陆瑶珂却已经记不太清了。 时间会带走一切,将过去的波澜抹平痕迹,甚至连他的样子,她都有些模糊了。 唯一清晰记得的是最后一次,他开口说话,将这玉石郑重交到她手中。 到现在,这玉石竟成了她身边仅剩的陪伴。 到了晚上,青竹才回了府。 “主子说了,你的人他已经安全带到,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若是有了别的心思,你的人活不过明日!” 陆瑶珂没有讶异,淡淡点了点头。她原也没抱什么期望,不过是想寻机会支开青竹罢了。 祺儿他们既然已经到了兖州,三爷就定然会留着他们的命威胁她,不到最后一步,三爷不会轻易动他们的性命。 青竹交给她的药她也已经都用完了,齐荀瞧上去倒没什么异常,陆瑶珂心里觉得古怪,不过青竹都没说什么,她更不会主动去问。 她却不知道,青竹已经好几次瞧见齐荀力不从心的样子,心里早有了定数。 很快到了期限当日,陆瑶珂一夜没睡,乘马车到达西山时,她脚下不禁有些虚浮。 齐荀扶着她下车,她抬头望向山上,肃穆冷清,脚下忽然一个趔趄,倒在了齐荀怀里。 “小心。”齐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陆瑶珂强作镇定下了车,视线暗暗打量身侧之人。 前夜她寻了机会,提起今日来道观一事时,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让齐荀答应了。 那时她心里还有些忐忑,拿出准备了很久的说辞:“这段日子很感谢齐大人的照顾,但是一直住在你这里总归是不好的,等过了上元,我便要回京了。” 齐荀那时正拿着书卷在看,听到这话看也未曾看她一眼,只淡淡点了点头。 陆瑶珂咬住唇瓣,她没想到齐荀会是这个反应,两人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她以为齐荀早把她当成攥在手中的玩物。 如今玩物要走了,他怎么反倒坐得这么安稳? 陆瑶珂心里一点点冷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早前听说西山的道观上有一寺塔,上次去却没见着。离开之前我想再去一次。” “......和你一起。”陆瑶珂掐着手心,又道,“以前曾和你约定过的,要一起登上寺塔看风光,没想到却是会在兖州实现了。” 陆瑶珂垂着眸子,殷红的唇瓣像是要滴出血。 她一向演技很好。齐荀面色微冷,淡淡放下书卷,神色如常地应下了她的要求。 陆瑶珂轻呼出口气,压着心底的紧张转身去了里间,齐荀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双眸一瞬翻涌起墨色的波涛。 既然她执意要去,他便陪她走着一遭,让她亲眼瞧瞧她的选择错得有多荒谬,自此她双翼皆断,再也无法从他身边逃走。 瑶瑶,我与你,至死方休。 二人很快到了道观入口。 齐荀当真如同约定的那般,吩咐庞庆等在道观外,孤身进了道观。 今日来道观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