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陆瑶珂深深闭上双眼,在齐荀说出更不堪的话之前,轻轻开了口:“......哥哥。” 现在倒什么都愿意做了。 齐荀面色变得越发难看,旋即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提起笔,冷冷在她耳边开了口:“我原先有没有教过你要怎么写?” 自然教过,原先她初期的笔法都源自他。 可他这样对她......又是什么要做什么? 不等陆瑶珂的回答,齐荀在她耳边细细教导:“起笔不要太重,末端要比前端稍高,要学会控制两横的长短,你的笔法一直都有这个问题......” 说着顺势握起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重写这个“天”字。 陆瑶珂本来随手选了一个最简单的字,可现在却觉得每一笔都十分煎熬,齐荀的气息扑在她耳边,她浑身紧绷,已经全然听不见齐荀说的话,迷迷糊糊就被他带着写完了这个字。 “懂了吗?”齐荀最终问她。 陆瑶珂静静看着纸上重新呈现出来的“天”,一时竟有些恍惚。 纸上的这个“天”,字里字外都透着齐荀的风格,是她练了四年才抹去的笔法。 如今齐荀这么轻易地,便能在她艰难的过去里翻云覆雨,似乎曾经的苦难都能这样被他一笔一笔抹去,分明在一个月以前,她还打算从他身边逃离。 陆瑶珂久久没有说话,齐荀转过头看她,才发现她双眸微敛,眼圈已经泛了红。 齐荀胸口忽然就升起一团怒火,脸上却仿佛结了冰,他手上狠狠按了下去,木笔戳破了白纸,一滴墨溅在他的指尖。 齐荀摔下笔,伸手扼住陆瑶珂的下颌,眸色阴戾无比。 “觉得不好?还是比不上侯爷教你的好?”齐荀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陆瑶珂敛着眸不说话,脸上尽是隐忍,下颌的肉已经被指节挤压地变了形。 看着这样一言不发的陆瑶珂,齐荀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今天十分乖觉,他本该开心,他也的确是开心的,可她分明在忍。 她在忍。 先前他在她面前发怒的时候,她都拼了命的抗拒,可今日她却忍了,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曾说过。 她就这么喜欢给侯府卖命?为了帮助侯府,不惜忍受他今日的欺辱? 或许他该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喜欢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即便那个人去了,可在她心里,他又会在什么位子?不过一场宴会,就巴不得在众人面前撇清和他的关系。 他该好好说与她听,可他心里是怒极了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他不愿意在她身上看到。 齐荀挪开视线,扫过桌案上她先前写过的字,工整秀丽,分明框架不大,却和侯爷的字迹说不上的相似,她的字......也代表她的心罢。 一腔怒火霎时冷了下来,齐荀缓缓松开手,将陆瑶珂一手抱了下去,站起身大步出了屋子。 走出屋子,寒风凛冽地朝他吹来,掌心的余温却久久散不开。 他不想问,不想问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不问,她便会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 屋内,陆瑶珂扶着桌案,酸软的双腿有些发虚。 这一场对峙仿佛抽光了她所有的精力。 良久,她才从隔间出来,唤青竹过来梳洗。 方才她与齐荀在里面坐着时,外间是能看到的,陆瑶珂几次扫过青竹,她都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本分的丫鬟,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古怪。 梳洗完毕后,陆瑶珂半倚在床榻上,回想今日齐荀的所作所为。 她是羞耻,可她更想知道齐荀为什么会突然发作,知己知彼总是没有错的。 仔细想来,齐荀约莫是因为她在外编造了二人的关系,才突然发了怒。 日后她避开这一点便是,那劳什子宴会她也不愿再出面,眼下她低调些,也不会因为表妹的这个身份惹到齐荀。 陆瑶珂这样想,却没想到第二日齐王妃便派人来了家中,说是要邀她去戏楼听戏。 她本想拒绝,可现在她正缺这样的机会。 思索片刻,陆瑶珂应了邀约,她必须得出去,这样才能想办法和张义联系上。 当日午后,陆瑶珂乘上马车去了戏楼,去之前她寻了一趟齐荀,却没瞧见他人。 戏楼闹中取静,在兖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进去之后小厮便引她上了三楼,恰好一曲唱罢,楼里静了下来,陆瑶珂走进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