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同福属两地间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寿领郡,必要之时,段玉笙二人于驿站换马,脚程不歇。 宁王段楚玉同安王乃是一母同胞,二人自小感情甚笃。 安王年岁小,但是封王的是时间却长,离京之时,正是夺嫡激烈的时候。 现在新皇即位多年,但当初两派之争仍然是地方茶馆的说客谈资。 唱的不仅仅是暗流汹涌的朝政,还是宁王夫妇感天动地的情谊,人人都说段楚玉要美人不要江山,是实打实的痴情种。 段玉笙每每听到类似的传言,只是莞尔一笑,不了了之。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么?”段黎倒是听得认真,二人已经入了寿领郡,一块儿坐在城中茶馆里歇脚,包裹放在一旁,她听着书生客说着有关于宁王府过往的故事,反而提起了一些兴趣。 段玉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晒笑两声:“无非是民间杜撰的话本,取乐用的。” “那便是假的?”段黎有些失望。 说书人的声音不断,他慢悠悠凑到段黎耳边,说着悄悄话:“也不全是,我父王他是爱母妃至深,但同样的,他本就不向往朝堂,他之前就告诉过我,他更愿意据一方之地,做孤云野鹤。” “黄袍加身未必有畅游天地来得痛快。” “原来如此。”段黎兴致缺缺地低下头,她腿间横放长枪,低着头手指轻轻擦拭着枪身。 二人都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容颜,却依旧打眼。 “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能过得比我父王还要自由,然后四处游历。”段玉笙双手撑着后脑,靠着椅背,英朗的眉目透着温润,正常的视线之下只能瞧见清晰的下颚线和弯弯带笑的薄唇。 段黎听了他的话,顿了顿。 她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才仰首认真地问他,“那……你会带上我么?” 段玉笙先楞了一会儿,然后云淡风轻地笑了,他挑起眉,反问,“我什么时候会忘了你?” “你就放心跟着我就是了。” 二人的视线相对,段黎看着他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好。”听到满意的答复,她唇边不自觉地染笑,她盯着段玉笙看了许久,才安心回神。 门口传来一阵明显的脚步声,段黎遥遥看去,压低着视线。 茶馆里又挤了不少人。 她已经养成了警惕的习惯,从人踏进来的时候,就默不作声的将那些人挨个打量,她的指腹从没有离开枪。 “客官,要些什么?”茶摊的小二立马上前招呼。 对方摆摆手,围坐在段玉笙二人的对面,“就讨杯茶喝,歇儿不了多久。” 段黎看见了对方手中的大刀,几个人身形都算高大,掌心指位的茧说明对方干的是力气活儿。 危险性很小,她又放松了一些。 而对方同样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目光明显,没有可以掩饰。 “这位……”对方打量的目光看向段黎,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狼牙枪上,兴奋又直白地冲她说:“这可是好东西!” 段黎没想到对方主动搭话,她手臂紧了紧,用警告的眼神斜了对方一眼。 段玉笙却在她蓄势待发之际轻拍她的肩膀,叫她放松。 “这位兄台会识货,哪里人?我听口音,是福属人是么?”段玉笙反而客气地接话。 “正是。”对面回应,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虚汗,疲累地喘息一声,“这位公子也是福属人?” 段玉笙轻笑着地点头,“同乡人,倒是有缘。” “看兄台行事匆忙,应当是道上押镖的?” 对方大口喝一碗水,闻言,顿了顿,然后说:“公子猜得准。” “不知公子是?”他朝着段玉笙说话,可是他眼睛却落在段黎的身上。 半响儿,听他给出评价:“这小兄弟应当身手不错。” 段黎轻哼了一声,对于别人给出的评价眼皮都懒得抬,她稳稳地抱着枪,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身形不出众,看着精瘦,要是没有狼牙枪,她一点也不打眼。 “兄台可别是看中了我的人。”段玉笙看着对方眼中欣赏的眼神,忍不住提醒一句。 对方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有些失望地叹气:“要是能在我底下干事,倒是不错。” 段黎抿了抿,面露不悦,她目光幽怨地投向段玉笙。 段玉笙安抚似地浅笑一声:“那可不成!我二人出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