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南海。 湖水清澈透亮,一艘舟船泛于湖上。 “窦公,尝尝看,这是楚王弄出来的消暑冰。”老李敞着单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斜靠着养和,招呼窦威品尝冰激凌。 窦威浅尝一口,赞道:“果真舒爽。” “哈哈哈。”李渊大笑,言道:“朕这个儿子啊,心不在正道上,整天捣鼓一些旁门左道,让窦公见笑了。” 窦威说道:“陛下说笑了,楚王殿下能征善战,虽然偶有不当之举,但却自有其道理。旁的不说,我朝的猛火油,现令天下反贼胆寒,这都是楚王的功劳啊。” “唉,猛火油虽强,但朝廷若是没有窦公的鼎立相助,又如何能立足关中呢。窦公,你才是大唐的功臣啊。” 所以,你就这么对待功臣?窦威暗自撇撇嘴,说道:“这不是老臣一人的功劳,乃是关陇人全体的功劳,陛下过誉了。” 李渊喝了一口冰镇葡萄酒,说道:“窦公啊,咱们才是一家人呐,其实朕知道,当年起兵反隋之时,若无窦公的全力支持,眼下谁主关中,还是两说。” 窦威顿时无语,你知道这些还这么对待窦氏,真是够不要脸的。 “岂敢,老臣微末之功,不足陛下称赞。” 李渊哈哈一笑,目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回忆道:“隋炀帝倒行逆施,天下百姓民怨四起,朕当年也想重拾旧山河,再造大隋乾坤社稷,只是事与愿违啊。” “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陛下乃天选之人,合该御极天下。”窦威道:“唐朝,定然会胜过前隋,老臣相信陛下。” 李渊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瞒窦公,朕当年其实只想做一老叟,待安定天下之后,含饴弄孙,泛舟湖上。如今却为世俗所累,不得不说,天意弄人呐。” 窦威心中默默一叹,欠身道:“老臣有事启奏陛下。” “窦公但说无妨。” “老臣年迈,已然无法辅助陛下开创盛世,还请陛下允许老臣告老回家。”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决然道:“窦公,而今天下未定,朝廷正需要窦公这样的人才治理天下,窦公怎么忍心弃朕而去呢?窦公勿要多言,朕不许。” 窦威自然不会认为李渊现在说的是心里话,三辞的把戏,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是故,窦威紧跟着再度请求李渊允许他告老回家。 李渊不准,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两次之后,窦威第三次提出告老,态度之坚决,让李渊无法再‘拒绝’。 “窦公真的要弃朕而去吗?”李渊眼中含着泪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窦威叹道:“陛下,非是老臣要弃陛下,实在是老臣的身体,无法再案牍劳形,还请陛下体谅老臣。” 李渊点点头,握着窦威干枯的手掌,深情道:“唉,罢了,窦公一心一意为大唐奔波,朕若是不许,岂不是罔顾功臣意愿。朕,准窦公所奏。” “多谢陛下体谅。” 李渊安慰道:“窦公放心,窦氏对大唐之恩,朕谨记在心,只要窦氏子弟争气,朕一定会重用他们。” “老臣多谢陛下厚爱。” 不多时,龙舟靠岸,窦威辞别李渊。 李渊晃晃脖子,吩咐道:“来人。” “奴婢在。” “让楚王入宫见朕。” “是。” 楚王府,后院。 小顺娘晃着摇篮,问她娘,“阿娘,妹妹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她这样我都不能和她玩。” 小姑娘穿着楚王妃赠给她的蓝水裙,像个小精灵一样可爱。 韦珪笑着道:“宝娘还小,不会说话。”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说话?” “再过一年就可以说话了。” “哦。”小顺娘点点头。 李智云道:“顺娘,你以后多来找宝娘说说话,说不定她会说话的时候,第一句话是叫你阿姊。” “真的吗?”小姑娘明亮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小宝娘。 韦珪面带微笑,和楚王妃说着养育女儿家的话。淮阳和尹氏也在屋内陪同,小承静已经可以走路,正在到处爬来爬去。 便在此时,玉儿过来传话,宫中来人请李智云入宫面圣。 立政殿。 “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平身。” “谢父皇。” 老李指着蒲团,让李智云坐下,问道:“案子查的如何?” “儿臣无能,还没有找到真凶。”李智云满脸羞愧,低着头不敢看李渊。 见状,李渊心中低低一叹。老五乖巧懂事,能征善战,他本是非常的高兴。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未免过于愚钝。 “智云呐,朕让王通教导你,眼下来看,你却是没有什么长进,朕很是心痛啊。” “儿臣让父皇失望了。”李智云惭愧的低头。 李渊又问:“王通平日里都在教导你什么呢?” “回禀父皇,长史身体一向不好,儿臣又时常在外征战,一直都没办法聆听长史教诲。” 大实话让李渊无话可说。 王通身体确实不好,李智云时常在外征讨又是真。 “罢了,此事以后再说吧。”李渊喝了一口酒,接着道:“军械失窃一案,方才窦相已经从窦氏找出凶手,你那边可以结案了。” “儿臣明白了。” “嗯。”李渊点点头,见李智云似乎没有追问的意思,好奇的问他,“智云,你不想知道是谁私藏的弓弩吗?” 李智云想了想,低声道:“父皇,儿臣虽然愚钝,但是亦知眼下我大唐的处境。窦氏虽有不当之举,但天下群雄割据,尚未一统,此时实在不易内部生隙。既然窦氏已经找出凶手,儿臣便不想过问。此事最好能悄然无声的解决,因为这样,大唐才能君臣一心,上下一心,一致对外。” “好啊智云,你能这样说,为父很欣慰,你懂事了。”李渊拍拍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