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谈完,元司马起身送客,吴升告辞出来,在司马府外遇见刀白凤,连忙施礼:“多谢刀兄在元司马跟前美言。” 刀白凤道:“这也不是刀某刻意美言,你那几味灵丹确实好,单说乌参丸,补充的真元就不亚于鱼国丹师云济,作价却只有他的一半,此事为元司马所知,他当时就说,哪里有自家丹师的灵丹不买,反去买他国的灵丹?要知道,元司马一直苦于上庸没有好丹师,很多时候被鱼国拿捏得很是难受,今后上庸有了庸仁堂,有了你申丹师,此疾可解。” 吴升握住刀白凤的手:“不管怎么说,若无刀兄试用举荐,我家灵丹还是无人知晓,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握手之间,一瓶治疗外伤的冬笋丹塞进了刀白凤手中。 刀白凤也没有推辞,将竹管丹瓶收了,里面是六枚冬笋丹,值钱三百,不算小钱了。 吴升道:“听说元司马下月还要出征蛮荒之地,刀兄能否告知详情,我炼丹时也好更有针对性一些。” 刀白凤叹了口气:“这次出征,败得有些不堪啊。” 百越有部族数十,其中一部名曰“九真”,其地位于百越之南,紧邻蛮荒。部族首领叫做毋具真,此人修行的是巫术——事实上,大部分百越修士,都跟巫修沾点边。 巫修是稷下学宫禁止的修行方式之一,受到持续数百年的打压,主流的巫修已然日趋式微,剩下的,则被稷下学宫改造为了太一道,在百越大地广泛传播。 毋具真修行的就是被打压的正统巫道,擅巫蛊之术,只因九真部活动于蛮荒边缘,稷下学宫也难以彻底剿灭,当然,也是因为九真部比较收敛,不会擅动之故,学宫才不会大费周章。 出征九真部,并非是为稷下学宫“铲除异道”,纯属庸国和九真部之间的恩怨。说起来其实就是个女人,庸侯之女庸姜不小心中了毋具真的蛊术,随他私奔去了九真,庸侯震怒,于是遣元司马南击九真,冀图接回其女。 上庸城距九真部聚落的列缺山有八百里,带兵大举进击是不可能的,沿途百越诸部也不可能放任庸国大军南下而视若无睹,晋公假途灭虢之举殷鉴不远,就算南方的百越诸部,也大多知晓,谁也不愿做又一个虞国。 话又说回来,哪怕上庸征举国中之兵南下,恐怕也走不到列缺山,如今的庸国,可没有组织上千人远征八百里的实力。 因此,最现实的做法,便是元司马率五十修士出征,出其不意打过去,将庸姜抢了就跑。 可惜的是,元司马败了,还被九真部一路追杀,随他而去的五十修士战死十人,其余也大多带伤,吴升炼制的几种灵丹,便是在回程的路上刀白凤他们几个使用时,被元司马亲眼见证了疗效的。 大体经过便是如此,庸伯肯定是不甘心的,元司马也不甘心,这才有了下个月二伐九真部的计划,听刀白凤说,这回准备出动上百修士,会准备更多的法器、法符和灵丹。 上百修士是股不小的力量了,以庸国的实力,差不多可算倾巢而出,对于九真部而言,同样构成巨大的压力,也不知他们能不能顶得住。 距出兵之日尚有半月,吴升要抓紧时间炼丹了,元司马可是说过,他炼出多少,就收购多少。 吴升给冬笋上人开列了一张单子,让他去坊市全力竞买所需的各种灵材,将盗天索袋子里的“公用”法器拿去拍卖后付账,他自己则坐在丹炉边疯狂炼丹。 按照刀白凤的描述,征伐九真部时,最需要的是补充恢复真元的乌参丸、解毒的大黄丹、避瘴的凝香露,所以吴升主要炼制这三种丹药。他修为破境后,对真火的掌控能力大进,炼丹比之前快了三成,半个月下来共得三百六十枚。司马府给的价也高,为这批丹药支付了二十四金,吴升赚了将近十金。 大赚了一笔的吴升心情很好,准备了几坛灵酒,于出征之日置办南门外,准备学别人犒师。 “居士,酒盏不够啊,只有两盏……” “无妨,酒盏是我和元司马对饮的,其他人用瓢,一人一瓢,饮完就走,这叫豪迈!” “听起来倒也不错......他们会饮么?” “只要元司马饮了,他们就会饮。” “元司马会饮么?” “咱们可是庸仁堂,是庸国最好的丹堂,你说元司马会不会饮?要有自信......” 吴升起初还是很有自信的,可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他的自信就被消磨没了。 “怎么还不出发?误了吉时还怎么打仗?上人,你回去看看。” “会不会是司马故意躲着咱们?” “你也太过于自信了吧?就你我这样的,堂堂司马用得着躲?为什么躲......” 正议论时,城门处出来一位熟人,正是刀白凤。 吴升连忙举手:“道友......” 刀白凤疑惑的走了过来:“申丹师、冬掌柜,二位这是......” 吴升道:“听说诸位今日远征,故此备下薄酒,为大军饯行......为何延误了?” 刀白凤叹了口气:“散了吧,不出征了。公子成双在国君跟前进言,拦下了。” 吴升忙问其故,刀白凤意兴阑珊道:“九真部送来了庸姜的书信,说是希望两家和美,不要再起刀兵,公子成双据此上奏,要止戈息战,效秦晋之好。” 冬笋上人不解:“秦晋之好?秦国和晋国很好么?” 刀白凤道:“我也不知,也许很好吧,听说就是姻亲的意思。” 吴升解释道:“秦晋之好,就是秦对晋一直好,晋对秦不停反杀。” 刀白凤和冬笋上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该怎么接口,吴升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