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幻说的两条小路,都是樵夫猎户走的山道,的确很隐秘,但并不保险,至少山外就有樵夫猎户知道,若是楚军统兵大将周密一些,这种小道肯定也会被发现并预留兵马。 当然,多了几条逃生之路后,至少让吴升镇定了几分,重新安定下来,投入云纹的观想之中。 第三个云纹很快就被吴升观想出来,事情并没有向他预期的方向展开,而是延续了前两个云纹的套路,他观想出来的第三条修行之道是: 勾股各自乘,并而为玄实。 我是要炼丹,不是想当数学家啊!吴升很是苦恼。 就在吴升惶惑之际,他终于收到了好消息,可以炼丹了。 “三师兄回来了,找到了灵香草,东西已经凑齐,可以开始了。”金无幻过来请吴升。 跟着金无幻上主峰时,见他眉角紧锁,吴升问:“出了什么意外?” 金无幻叹了口气:“三师兄受伤了,回来后就昏迷不醒。” 怎么受的伤,金无幻现在也说不清楚,三师兄韩子刚回来,老师就让他请吴升上山传功,但不管怎么样,总是为了采集灵香草,这个人情,吴升欠大了。 韩子躺在主峰洞府的丹房石室中,旁边燃着香炉,袅袅青烟升起,充溢着整个石室,闻起来有股淡淡薄荷香味。这是木道人调配的蜜韵香,以雷公山野蜂巢为主料,有很强的疗伤之效。 吴升在床前观望片刻,见韩子脸若金纸,一直不能苏醒,于是询问木道人:“这是受了什么伤?采集灵香草出了意外?” 木道人回答:“和灵香草无关,中了金玲双钩。” 吴升立刻皱起眉头:“双钩?” 木道人点头:“不错,就是伤了你的孙介子,郢都士师孙介子,那对金钩叫金玲双钩。” 金无幻大惊:“三师兄的气海……” 木道人摇头向他道:“你三师兄气海无事,与吴小友的伤不同,吴小友当日为了尽获全功,以身硬接金玲双钩,韩子是与孙介子斗法中受伤,没那么重,但也不轻,真元紊乱,需要慢慢调理。” 金无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木道人显然有些迫不及待,让金无幻照看韩子,立刻招呼吴升往另一间石室中去,吴升完全配合,毫不谦谢拖延。 木道人坐定,沉吟道:“青妙玄功是我师穷天人之力所创,依此法修行,功效谈不上卓越,却也不输旁人。此法可塑气海,仅这一点,便可称独步天下,却也因这一点,易招祸事,横生波折,若是传扬出去,于自身修行大不利。若非无幻之故、要不是你冒死行刺楚国上卿……” 吴升拜伏下去:“晚辈明白,前辈虽不能收晚辈为徒,但此恩此德,重于泰山,晚辈既敬前辈如师,则师门秘法,绝不外泄。” 木道人默然片刻,也不知想起什么,轻叹一声,道:“大音希声,大巧不工,说是秘法,实则也不难,不过是两次观想而已。前者观想云纹,听说你半月之内已得三个,算是入了门,不需我再赘述。后者观想灵图……你且过来……” 吴升膝行近前,木道人伸出一指,点向吴升眉心。 吴升浑身一震,脑海中立刻多了一幅图像,这就是修行传功时常见的观想图。 木道人收功,鬓角见汗,一位返虚高修,斗法时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带一丝烟火气了,此刻居然会流汗,显然费力不小。 闭目打坐,调息片刻后,木道人恢复了几分神采,问道:“青妙玄功,其妙在于因人而异,传法之人不知传的是什么法,受法者所受也由内心而定,各不相同。却不知小友看到的是什么?” 吴升也从观想中睁眼,仔细回味着:“应该是一幅太极图……” “应该?”木道人抓住了关键。 “或者说,是个太极球。如果仅仅是一幅图,晚辈便只能看到正面,或者是平面,永远都是这幅图。但前辈传过来的,嗯,晚辈观想到的,却不仅止于正面,晚辈还能从侧面去看,看到的也不是一条线,同样是一幅太极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甚至转动着看,都是太极图,所以晚辈认为这是一个太极球。不知道晚辈有没有说清楚?” 木道人琢磨少许,哑然失笑:“倒也有趣。” “不过这个太极球有点问题。”吴升皱眉道:“它能看得……细致而微。初看时,是幅图,但仔细看上片刻,却发现是些小颗粒……比如石子,嗯,说石子有点大,更像是沙子。” 吴升找了支笔,在地板上画了起来:“前辈请看,中间的两只阴阳鱼眼,都是一些小沙子组成,紧密凑在一起,看上去像两只眼。旁边也有一些沙子,围着两只鱼眼旋转,走八字……” “这是八字?” “啊……嗯,走交叉的两个半圆,走左半圆时,与左边的鱼眼发生感应,或者隔空碰撞,产生白色电光;走到右半圆时,又好似所有光亮都被吸进了鱼眼,变得深邃漆黑……” “奇怪的是,组成两只鱼眼的沙子,似乎也有不同,好像是两种沙子,每一个角度看上去的太极球,沙子的数量也不同,有的多有的少,但都和组成鱼眼的其中一种沙子数量相同。” 吴升说完后,望向木道人,期望得到解答,但木道人却没有回答,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小友观想图很别致,老朽从未听说过这种太极图……只能小友自己探寻究竟。小友以为呢?” 吴升心里倒是有个模糊的猜想,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一来他觉得有点离谱,没这个自信,二来就算说了,恐怕木道人也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不论观想图是什么,接下来都要完成炼丹的步骤。炼制玄丹的时候,以观想图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