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升提起当日乌戈山那场赌战,武罗缓缓点了点头:“原来你多少还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但你以为我青要山之主,眼里就只有那近百万五彩石?还是说只为了出一口恶气?”
吴升道:“那我可就不明白了,武神是图什么?”
武罗道:“你当真不知?无妨,先除了你,再寻别人算账。”
吴升摇头道:“武神是大仙大神中的人物,非要和我一个初入虚空没几年的小小合道为难,开口闭口就要诛除,这当然由得你,但就算想要我死,至少给个明白话不是?”
武罗道:“金犀是我徒儿,他经受不住旁人蛊惑,上了天禄台,那是他蠢。我耗费百万,只求那一战不打,但你却一再加注,以致他仅以阳神得还,两百年修为付诸流水,我不找你又该找谁?”
吴升终于明白了,却更加无语:“上了天禄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吴某是个赌客,简简单单下注,我哪里管得了是谁的徒儿?你武神就算想报仇,也去找开场子的貔貅啊,找我头上算什么?”
武罗道:“你放心,一个个我都要找,迟早的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自然逃不了干系,金犀的借壳还魂之事,只好着落在你身上了,我看你这具躯壳不错,今日便借来一用罢!”
简葭在旁听得大怒,叫道:“没想到如你这般修为的大仙大神,居然也这么无耻,硬茬子不敢碰,捡软的来捏,也罢,要打便打,真以为我家夫君是软的么?你大可试试!”
吴升一乐:“好贤妻,既然你都同意了,那为夫便硬一遭让她尝尝?”
简葭气都都道:“莫让人看扁了,咱们硬起来,弄死她!”
武罗冷冷道:“左慈,你在太平世中也算个人物,不要趟这趟浑水,我可以放你走。还有郭璞,此事与你无关,给你三息之时,离开丰山,我不难为你,否则便陪吴升小儿一起死!”
左慈也早已听明白了,哪里不知道这是自家中了算计,惹出来的祸事,等于把吴升给害了,当下叫道:“吴道友快走,是左某上了她的当,此祸左某担了!”
郭璞问:“敢问尊驾,耕父和混沌鱼的消息,是真是假?”
武罗道:“这个消息,我也同样听说了,却不知是真是假,但凡事总不会空穴来风,此间事了,我或可为你一探究竟。”
郭璞叹道:“原来也是道听途说,郭某上当了!兄长,弟对不住你,上了这厮的当……弟自问,这几分本事恐于兄长无济于事,反会成为兄长的拖累,弟这就去请援兵,请兄长一定要坚持住!”
说罢,郭璞掉头就走,忽然间摔进一处虚空裂缝,整个人消失不见。
简葭失神道:“这就……那么干脆?他是真请救兵还是跑了?”
吴升叹了口气:“他一向心里很有数,究竟如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插兄弟两刀要强一些。”
武罗微微一笑,看向左慈,左慈却不走,站在了吴升前面,将他和简葭挡住:“吴道友快走!”
武罗冷哼一声:“哪里是想走就能走的?”
一杆方天画戟出现在武罗掌中,至此,吴升才确认,之前所见的金光,正是这方天画戟。
金光四射,光芒有如实形,将方圆数里之内笼罩于其中,百余座大大小小的石山中顿时惊起一片飞鸟走兽,无数爬虫毒蛇拼命向着石缝深处钻进去,只求远离这片即将成为大战的生死险地。
简葭向来不畏强敌,当然也可以说她很少经历生死之险,面对武罗这种大仙大神,敢于出手却是真的,压根儿没有半分畏手畏脚,当先就是两张神符,皆为她本命神符,也是吴升给她从虚空中寻来的宝贝。
一道流光溢彩的屏风出现在她身前,如凤凰之尾,正是六壬凰屏符。此符来自阴绫罗的宝库,能被阴绫罗珍藏的神符,自非等闲俗物,堪称守御类法符中的顶级神符。
与此同时,空中飞散起飘飘扬扬的火花,这些火花一瓣瓣落向武罗,将她身前身后各个方向全部罩住,正是另一本命神符,万花天女符。这是身为当铺掌柜的万宝常在一次典当生意中捡的大漏。
简葭敢于出手,却不意味着鲁莽,上来就是最强手段,攻守之间毫无保留。
武罗见了这两张神符,眉头微皱,之前的不屑去了三分,稍微郑重起来。她也不去管那天上散落的万朵火花,任凭火花落在金甲之上,方天画戟向着简葭一指,戟尖一点金光瞬息而出,击在简葭的六壬凰屏上,顿时激起光屏上一阵荡漾,如同潭中落石。
神符是顶级的,只是简葭却非顶级合道,脸上顿时一片苍白之色。
武罗是青要山之主,与焦山老君、句偻仙乃至无肠君同辈的大高手,一乾之威非同小可,简葭若非被吴升灌了不下二十万五彩石,又融合过两个中阶仙品,恐怕就要经受不住了。
武罗方天画戟再展,一片金光洒向左慈,左慈脚下幻化出一道巨大的八卦盘,其中有山有水,有风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