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吴升的喝问,所有被绳子串过来的修士、仆役,此刻都处于懵圈状态之中,没有人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贼子敢打劫姑苏学舍,而且公然提审学舍中人,拷问财宝的下落。
太嚣张了!
吴升的鞭子又举了起来,照着左手边第一个就抽了下去,在他肩膀上抽出一条血印。
“啪——”
冯永闷哼一声,捂着伤口瞪向吴升,咬牙切齿道:“恶贼,竟敢......”
话没说完,又挨了一鞭子,吴升催促:“快一些!”
皮鞭噼里啪啦响起,几乎每个人都挨了鞭子,这条鞭子是吴升半路上于某处人家顺来的,打了一阵,材质挡不住真元的激荡,顿时散如牛尾。
姑苏学舍既有硬骨头,比如冯永和高力二门士,也有软脚虾,比如......吴升还真没记住叫什么,总之一根鞭子抽坏了,也让他零零散散搜集到上百镒爰金和价值数十金的灵材、灵丹,包括这些学舍修士们携带使用的十多件上好法器,都被他一股脑缴获。
时间紧张,吴升等不及行走赵公回来,遗憾的准备离开。这里毕竟是姑苏,是吴国国都,行走赵公修为不如自己,但城中定有高手,若是来上一、两个吴国的炼虚,自己可就狼狈了。
转身离开时,身后堂前趴着的硬骨头冯永和高力同声叫问:“贼子留名!”
这一刻,某人等了很久,当即背负双手,淡淡道:“我是吴升。”
迈出学舍时,琉璃火髓自气海世界中飞出,绕着姑苏学舍的库房转了两圈,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火髓!”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吴升颇感意外,没想到在这些学舍修士中,也有人具备如此见识,看出这不是普通火焰,而是火中灵髓。
大街上“铛铛铛”敲响了走水的钟鸣之声,周围各家宅院中冲出许多人来灭火,吴升逆着人群向城外而去,大火引发的热风中,斗篷飘扬。
……
外出归来的赵公面色铁青,驻足于焚烧后的学舍大门前,望着烟灰火燎过的断壁残垣,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学舍周围都是官衙和高门,救助得力,火势没有绵延开去,学舍损毁之处十不足一,但就这么一小片,那也是姑苏学舍立舍至今的首次,简直是奇耻大辱!
姑苏门尹、廷寺寺尉都在一边指指点点,仔细查看着,期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这把火却令很多痕迹都被抹去了。
“神藏见光符呢?快一些!”赵公暴喝起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平常都是自己指点寺尉如何破案,指挥门尹如何封门,今日却被一巴掌扇在脸上,面皮实在没地方搁了。
麾下一阵慌乱,但想要的神藏见光符却不是慌乱就能送过来的,这符本身就金贵,一般都是赵公自己花钱预备,需要用的时候再交给门下符师,或者干脆赵公自己使用,赵公用完了没有预留,旁人哪里有?
见他如此,寺尉和门尹两个大夫躲得更远了一些。
学舍被人打劫,这事儿实在太令人无语,除了门尹和寺尉外,姑苏一众高门都不愿意凑上来,就连宫里也只是派人督促门尹和寺尉破案,其他大夫没一个来趟这趟浑水,他们两个也只是尽职尽责的保持存在感,至于具体破案——学舍自己就是破案的祖宗,还要他们操什么心?但凭吩咐而已。
门下修士们也心惊胆战的躲在后面,等待着自家行走冷静下来,他们对赵公之前所发的一连串不切实际的命令,都选择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度过了最初的狂躁期,赵公终于冷静了下来,问出了第一个有意义的问题:“贼子什么模样,谁看清楚了?哪怕蒙着脸,高矮胖瘦,总有个约莫可以推断的范围......列翟,你看清楚了么?你最擅画像,把人画下来,如果没看清,按大家说的画。”
赵公又问了第二个问题:“蒋尹、陆尉,二位见过这火髓么?是什么火?”
门尹思忖道:“余焰坚,髓中刚,似有金髓之意,天下髓焰之中,我听说过三种,有子午火髓、神枢火髓、北斗风雷髓......”
寺尉摇头道:“以某观之,火中有碧磷之色,其性厚重,当为土髓,应在五方髓、戊己千机髓中择一而断。”
赵公沉思良久,摇了摇头,火髓是火中之魂,能得火髓者,是极为罕有的机缘,别看门尹和寺尉转眼就说出几种火髓,似乎说得头头是道,但不过是从道书或传言中所知,恐怕就压根儿没见过。就算是自己,也只是见过一次,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赵公心底猛然一震,叫道:“尔等刚才说这贼子叫什么?”
门士冯永道:“吴深!”
高力反驳:“不是吴,明明是伍,伍生!他说话带口音的,似乎是楚国松阳口音,伍氏豪族的人。可行文寿春学舍,请他们协助追查。”
正在作画的列翟抬起头来,发表自己的观点:“某当时在场,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