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刀芒和剑光刹那间划破夜空! 本来眨眼即逝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被拉得有如永恒般长久,彷佛连流逝的时间都停下来了。 两人交错而过,刀剑掀起的劲风吹起了彼此的外套。 没有任何征兆,也毫无脉络迹象,一朵鲜艳的朱红血花在大地上绽放! 哐当一声,宝剑也掉落在地,大帝这才如梦初醒,魁梧的身躯一抖,双膝跪倒在地上,掀起一灰尘。 他胸口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血流不止,而且伤口一直蔓延至右胳膊,不仅差点被开膛破肚,连持剑的右手都被废了, “很快的刀,我没有看清你的招式。” 大帝沾满鲜血的嘴角露出苦笑,短兵相接,他的塞浦路特之剑没有砍到敌人,但是无铭的刀却砍中了他。 这证明了,对方的武艺远高于他。 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真正面对时,才发现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弱点,远程近战全部点满,强得像个怪物。 caster,一个本该最弱的职阶,却来了一个这样的家伙。 雷恩捡起大帝的佩剑──塞浦路特之剑,也就是遥远的蹂躏制霸,一件a+级对军宝具,可用来召唤神威车轮。 心中默念一句解析。 大帝目光一动,他大致知道无铭在做什么,之前王者酒宴时,他投影过酒勺。 鸡肋的投影魔术,居然被运用了这种程度。 大帝也没多想,败者被抢夺财宝再正常不过了。 他注视着这片血与火燃烧的赤红荒野,似身似幻的尸骸堆积着,一把把插在大地上的刀枪剑戟仿佛墓碑一样。 满目疮痍的大地,荒凉,破败,死寂……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大战。 “无铭,你没有梦想,你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大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不清楚他的故事,但这片满目疮痍的荒野上,留下的只有伤痛和孤寂。 雷恩手持魔刀和宝剑,来到征服王面前,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语气淡漠的说道: “我所见过的人,全都是一样的,要么是酒、要么是女人、要么是神、家族、王、梦想、财富、子女、力量,或者,歌谣,影视……人如果不沉醉于某些东西,估计都撑不下去的吧。 所有人都是某些东西的奴隶,你也是。征服王,你又沉醉于什么?无尽之海吗?”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他这段话,那人名为凯尼·阿克曼,被他亲手关进了大牢。 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大帝闻言一怔,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 “嗯,是啊。” “征服王,你的梦醒了吗?根本没有所谓的无尽之海,这个星球没有尽头。” “是啊,一路追寻,跨越炎热的沙漠、翻过严寒的峻岭、渡过汹涌的大河,从不知名猛兽的獠牙下逃出生天……结果到头来,似乎就是一场遥远的梦。” 大帝轻轻一叹。 当他降临于这个时代,翻开地图,发现马其顿帝国也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时,他很高兴,因为还有辽阔无比的地方可以征服。 可是,世界同样是个球,根本没有所谓的尽头,直至终点也不过是回到原点。 何等讽刺啊。 嗤~ 寒光一闪,雷恩一刀刺穿了rider的胸膛,大片血液疯狂喷洒而出,染红了地面上。 大帝嘴角溢出血迹,神志开始模糊。 他眯起迷蒙的双眼,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星辰,那枯寂黑暗中浮现的缕缕光辉,给人一种晦涩的温暖。 弥留之际,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睁大了眼睛,迎上了无铭深邃的目光。 世界如此广阔,如此美丽,没有一个叫做无尽之海的地方,真的重要吗? 久远之前在小亚细亚所做过的梦──在这片远东的土地再次看到与那时候相同的梦想。 想起这一切奇妙的种种,伊斯坎达尔露出微笑: “无铭,宇宙何其浩瀚无垠,也许在星空的彼方,就有无尽之海也说不定?” “那当然。”雷恩拔出魔刀,认真回应了他。 “哈哈,之前误会你了,心中能有一片星河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梦想。” 抬头看着那片无比遥远,甚至显得有点虚幻的银河,大帝畅快的笑了起来。 他此时才算懂了这个男人,即使是站在满目疮痍的荒野上,即使认为梦想虚无缥缈,那片星辰之海依然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