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日,财大很是热闹。 国际研讨会规模不小,前期筹备在放假期间基本完成,后续只是门面功夫而已。 可哪怕门面,也得妆点的光鲜些。 艾玉华全权负责这次活动,大到会议主题、流程、嘉宾、礼仪、食宿、小到话筒、茶杯、灯光、音响、签字笔等等,事必躬亲,尽心尽力。 终于在三月九号这天,研讨会顺利开幕。 部分和老师们熟络的学生也可以混进去旁听,或者充当志愿者进去搞服务。 林白药从艾玉华那弄了一个会议证,听了好几个大佬的演讲,固然都很有道理,很有格局,很有煽动性。 可还是那句话,理论很丰满,现实很骨干,经济学派发展这么多分支,吹的天花乱坠,有用的几乎没有。 经济学的核心议题就是争辩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其实一言以概之,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就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关系,没有完全的计划,也没有完全的市场,经济学就是拆东墙补西墙,顾今日顾不了明朝,听专家的话,怕是企业赔的连内裤都保不住。 “你对今年的股市有什么看法?” 林白药诧异回头,李湜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后面的位置。 “我的看法就是有可能继续低迷,也有可能强势爆发……” 李湜湜目光沉静,一言不发的看着林白药,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林白药道:“其实我也是总结发言,今天听了两位大佬的课,一位看好,一位看衰,中和一下,你说到底谁的对?因为听着都好有道理……” 李湜湜道:“别人的道理从来只有参考价值,林先生肯定会有自己的看法……” 林白药见躲不过去,只好发表一点粗浅个人看法,道:“这样说吧,经济学家就是赌博,这次你赌对了,你红一阵,下次我赌对了,我红一阵。反正你可以赢,但我绝对不亏。” 李湜湜可能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有趣,唇角微微溢出些许的笑意,道:“直白又刻薄,却让人没法子反驳。林先生,做你的员工,应该承压能力都很强吧?” 林白药做无辜状,道:“承压如何,不太清楚,但每天有人免费讲笑话,应该过的挺开心。” 李湜湜终于失笑,道:“幽默的人或许不是一个好企业家,但一定是一个好老板。” 林白药也是一笑,道:“感谢李小姐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 李湜湜道:“那现在可以说说,你对股市的看法了吧?” “股市就跟经济学家们赌博一样,今天涨明天跌,全靠运气。” 林白药当然不会和李湜湜直说股市到五月份就会涨,还是前无古人的暴涨。 交浅言深,是社会人的大忌。 但这番言论可以通过《申之论》对所有的股民宣布,信不信由你,和林白药无关。 “就我看来,当前经济有复苏迹象,但依旧疲软,基本面撑不起来股市利好,近期没有往上走的趋势。可长远看,去年国债1000亿,各类债券5900亿,今年有口风出来,国债继续增发,只多不少,还是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所以发展前景看好,反映到股市,上涨是必然。” 李湜湜若有所思,道:“所以林先生认为,下半年股市会反弹?” 林白药笑道:“不好说。去年一年明珠那边没有一支新股上市,我们这边两市的领头羊下跌全部超过50%。这么惨烈的行情,今年谁又敢说一定会反弹呢?” 李湜湜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来,道:“林先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贵司若是有资金方面的需求,或者有证券投资方面业务需要咨询,都可以找我。” 她展颜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语带俏皮的道:“看在斐儿的面上,佣金肯定最低,服务肯定最好。” 林白药收了名片,入手尚有余温,道:“李小姐不是在华泰正银的审计部门供职吗?怎么,也要辛苦找业务不成?看来你的老板是一个好企业家……” 言外之意,并不是一个好老板。 这纯属调侃。 李湜湜站起身,道:“不错,跟着好老板可能过的舒心,但跟着好企业家才能走得更远。林先生,再会!” 目送李湜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林白药笑了笑,正要继续专心听讲,旁边又悄悄坐下一个人。 “你跟李助理认识?” 林白药见是艾玉华,诧异的道:“艾校长,你这会不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吗?” 艾玉华没好气道:“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干活的,我总得喘口气……这会没什么事,躲你这里清净清净。” 林白药坐的位置靠着右后侧,没几步就是安全出口,闻言笑了起来,道:“这次会议办的很成功,艾校长功不可没,等研讨会结束,正好宣布新任命,大家都服气你,累一点怕什么。” 艾玉华轻笑道:“靠这个就让人家服气?你实在太不了解大学里的弯弯道道了……” 大学行政化带来了严重的官僚主义,于是诞生了很多不能明言的破事,尤其文人搞内斗更恶心,那种蛮不讲理和抠抠索索的劲,真是连甄嬛都甘拜下风。 林白药皱眉道:“还是要注意团结……” 艾玉华闭上眼,道:“知道了,年纪轻轻跟我爸似的,啰里啰嗦……你帮我看着点人,我眯几分钟……” 说完也顾不得问林白药怎么和李湜湜认识的,歪头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林白药叹了口气,每个上进心强烈的人,要么有个好身体,要么有个好心态,否则不是被累垮,就是被打垮。 女强人不好当啊! 不知过了多久,艾玉华突然惊醒,发现身上盖着薄薄的工作毯,旁边没林白药的影子。 她的办公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