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林白药的目的很简单,君子不迎恶客,何铭从哪里来,还滚回哪里去。 他在短短三日间,用苦肉计,屈身投靠,肆意逢迎,用美人计,消除疑心,让何铭首尾难顾,再用离间计,挑拨赵何反目,随后反客为主,釜底抽薪,连环套连环,把何铭逼到今天的进退两难之地。 数中有术,阴阳燮理,变幻无穷,硬是把阴谋串起的线,整成了无解阳谋,堪称心机用尽。 “何总,你交出股份,拿着八百万走人。我代表星盛,不再追究你抽逃出资的过错,也不再向你提出任何有关补偿公司严重损失的诉求。” 林白药说的轻描淡写。 何铭浑身冒火,像是没加特效的恶灵骑士。无奈他丧失了主动权,没有谈判的筹码,只能忍着气道:“我掏出八百万真金白银,让星盛拿去用了两个月,然后一分钱没捞着,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林总,便宜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占全了……” 林白药耸耸肩,道:“当然,如果好聚好散,原本可以酌情给点利息。可看何总的脸色,估计咱们的交情算是到了头。不管我给你五十万利息,还是一百万利息,都不会改变既成事实。我又何必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呢?” 何铭竟然没法反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明白也确实想得明白,但当自己是那个被嘲讽的冷屁股时,似乎让铁管子捅进了五谷轮回地,酸爽的无法言说。 “林总,事情做绝,你就不怕星盛出事?” “星盛干干净净做生意,能出什么事?” “天底下没有干净的公司,只看有没有人和你较真……” “较真也要有实力!” 林白药笑道:“何总,苏淮这个地方,说水深也深,说水浅也浅。你是过江的龙,到了这,未必掀的起滔天的风浪。” 都是成年人,狠话点到即止,当面纠缠下去毫无意义,要报复也是以后的事。 当务之急,先把八百万抽出来,不然真被套牢在星盛,报复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不是傻子吗? 何铭冷笑道:“那就走着瞧吧。协议拿来,我签字。” 林白药对裴不愚点点头。 裴不愚拿出三份文件递过去。 一份是股东大会决议,一份是股权转让协议。 何铭这次学聪明了,随手把两份文件扔给高干文。 高干文以将功赎罪的虔诚态度仔细看完,确认没有任何坑,兴奋的道:“何总,这些都可以签……” 何铭眼皮子跳了跳。 你说的很好,以后不要再说了。 提笔签字后,算是完成所有手续,赵合德站起身,道:“何总,走好,不送了!” 何铭同样站起身,却没搭理赵合德,走到林白药跟前,微微仰着头,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淡淡的道:“林总,咱们还会再见,应该要不了太久……” 林白药俯视着他,少年的笑容如此明俊,又如此的巍峨,道:“何总,我等着你!” 等何铭和高干文离开,赵合德颓然坐到椅子上,掌心已然被汗水浸透。刚才的交锋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若是何铭坚持,或者再谨慎一点,可能输得就是他和林白药。 林白药没时间安慰赵合德,转头对裴不愚道:“你立即找柴总,一起去工商 局把股权变更手续办了。还有,更改后的公司章程里加上第十五条内容……” 对,逼得何铭进退两难,若是抽资违法就会除名的所谓公司章程第十五条其实是临时伪造的! 当初制定公司章程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发展到今日这样的局势,所以谁都不可能未雨绸缪,将如此具有约束性的条款加入章程之内。 然而,在法律不健全的99年,要用伟光正的手段把股东强制除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为了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林白药冒险伪造公司章程,赌的就是何铭不可能记住公司章程里的内容,高干文也不会提议去查验正本。 他赌赢了! 赌赢之后,要及时填补漏洞,趁股东变更登记需要修改公司章程的时机,把十五天加进去。 这既可以防止何铭杀个回马枪,也能为后来者诫! 裴不愚心领神会,出门和柴暮云直奔工商局。空荡荡的大会议室里只留林白药和赵合德。 “太冒险了……” 赵合德叹道。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林白药道:“如果不能出其不意的打何铭个措手不及,把他一举逼退,让他在公司继续持股,今后做什么都如鲠在喉,你我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赵合德点点头,他若非想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也不会破釜沉舟,选择和林白药联手对抗何铭。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将何铭驱逐出公司只是开始,以他的身份和睚眦必报的性格,反击必定很快就会到来。 “你最近不要回家住,找个没人知道的隐蔽地方,公司先不要来,出行的车辆和手机号也换成新的,多和省里交情好的官员保持联系。” 林白药郑重的道:“公司的事暂时我来顶着,只要你这个法人代表兼大股东不被控制,其他的事都有转圜的余地。” “好!” 赵合德也不拖泥带水,他太懂那些利用权力整治商人的手法了,一旦失去人身自由,那就只能任由对方鱼肉。 两人又密谈良久,等到下午柴暮云和裴不愚回来,赵合德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宣布向苏淮省民政部门捐款三百万元用于此次全省雪灾的救助和重建工作。 搁在后世,三百万的捐款可能还不够网友喷的。 可在九十年代,这个数目应该已经是此次大雪灾苏淮省收到的社会企业最大的单笔捐赠。 要知道98年的水灾,央台搞了一台规模宏